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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她终生能有个依靠,爹娘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但她清楚地明白,那婚约八字没一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没资格要求什么。
更何况,如今家道中落,侯府仍然以礼相待,让她衣食丰足,已经仁至义尽。
她懂得知足,不会得寸进尺,更不会借此张扬。
至于燕窝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还是不添麻烦的好,以免惹人闲话。
桂枝看出了她的心思,心尖仿佛被刺了一下,暗叹道:
“唉,若是老爷还在......”
若是爹爹还在,她还是金陵千金小姐,全家的掌上明珠,正悠闲自在地待字闺中吧?
思及此,林知雀鼻尖酸涩,眼眶也胀胀的。
但她并不想哭,随手揉揉就当没听到,扯起一抹笑意,指着院外道:
“提这些做什么?送炭火的来了,你去搬进来吧。”
桂枝自觉说错话,内疚地捂着嘴,按照吩咐照做了。
她领着管事的进门,转身扫了一眼,沉下脸不悦道:
“份例分明有两篓银骨炭,怎么今个儿少了一篓?”
管事的打着哈哈,不紧不慢道:
“姑娘莫急,炭火从东向西分发,你们倚月阁在最西边,恰好剩下两篓。方才殷姑娘拿走一篓,就只剩下这些了。“
闻言,桂枝和林知雀不约而同地看向东厢房。
她们来时刚过完年,管事的说侯府亲朋众多,让她们与殷惠儿同住最西边的倚月阁。
据说这是位表小姐,庄头上的门户,七弯八拐的亲戚,硬是塞进侯府的。
桂枝不忿地撇撇嘴,正要发作,管事的却先开口道:
“姑娘何必较真呢?眼见着就要开春了,一篓足够了,多半还有盈余,可别为难咱们做下人的。”
这话倒是没错,侯府也从未短过她们的吃穿用度,林知雀不想计较。
可她亦知,正因天气渐暖,那一篓炭可有可无,才会进了那些人自己的腰包。
她让桂枝先收下,仍是有些不高兴,眼珠子转悠一圈,想到什么似的,嘟哝道:
“这话不对,倚月阁再往西边,不是还有竹风院吗?只剩一篓,那儿用什么?”
听了这话,管事的浑不在意地耸肩,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嗤笑道:
“你是说二公子?他呀......他哪配用这么好的东西,留条命得了。”
说罢,管事的转身就走,并未多言。
林知雀不解其意,皱着秀气的眉头,托腮思忖片刻。
待到她回过神,行至院门外时,管事的早已走远。
她探出小脑袋,怔怔望着沉寂的竹风院。
牌匾歪斜,大门陈旧,好似永远紧闭,无人愿意踏足,也无人走出来过。
只隐约可见挺拔墨竹,在寒风中屹立。
原来久居废院的裴家二公子,竟是在这里。
听闻他生性淡漠,是侯府一桩禁忌,无人敢提及。
*
午膳过后,春阳懒散,林知雀捧着热茶,上下眼皮不住地打架。
恍惚间,眼前浮现金陵宽敞气派的府邸,一转眼又变成颓败的竹风院......终究抵不过困意,归于一片模糊。
“小姐,侯爷来了!”
桂枝忙不迭跑进来,欣喜地大喊出声。
“哦......嗯?”
林知雀心不在焉地应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直起身子,睁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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