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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谢陵的手掌,越发收紧了,仿佛用尽了她全身力气。但男子和女子之间的力量悬殊,使得谢陵并没有感受到疼痛,他仅仅是淡淡地拢起眉峰。
葡萄唇瓣微动,两只乌黑的眸子,宛如星辰般熠熠生辉:“夫妻之间,理应生同衾,死同穴的……”
谢陵:“按理而言,应是如此。”
葡萄缓缓地站起身子,用两只纤细脆弱的手臂,环绕着谢陵的腰,将自己整副身躯都埋进谢陵的怀里。泪珠儿在葡萄眼眶中轻颤,她却勉强忍耐着,不肯让泪珠落下,沾湿了谢陵的衣衫。葡萄声音细弱,却字字清晰:“我还有你……我只有你了……”
明明葡萄一滴泪珠都未曾落下,谢陵却觉得心中烦躁,比葡萄哭哭啼啼地缠着他,还要心乱如麻。尤其是葡萄的那两句话,只让谢陵听了心惊。
葡萄攥着谢陵身上的衣袍,试图从谢陵那里汲取依靠。葡萄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她不是当初那个被抛弃,险些被冻死在雪天的弃儿。她是程葡萄,是有程阿婆和谢陵疼惜着的程葡萄。
葡萄想起程阿婆的叮嘱,心中的悲恸顿时消散了许多。她想着,若是当初能见到程阿婆最后一面,程阿婆定然也是要嘱咐葡萄,过好余生。
葡萄离开谢陵的怀抱,她拿起那包冬瓜糖,取出一枚放进谢陵口中,问道:“是不是很甜?”
谢陵看葡萄如今的神态,不似前几日那般魂魄都要去了的模样,想着葡萄心中的悲绪尽散,已经大好了,心中稍觉安稳,便如实说道:“是。”
只不过太甜了些,又是用切块的冬瓜,沾了大量的糖霜,不爽口又廉价。
葡萄却接连拿了两枚,塞进嘴巴里,直把脸颊撑的发鼓。她咀嚼着香甜的冬瓜糖,脸上露出这几日第一个微笑:“阿婆说过,先苦后甜的。”
她吃了冬瓜糖,便不觉得苦了,不会再因为程阿婆的去世而难过。
只不过,这种苦涩太重,比吞了黄连还甚,葡萄吃罢两枚,又吃了两枚,直到嘴里都是冬瓜糖的甜味,唇边沾了一圈雪白的糖霜,才将先头的苦涩遮掩过去。
当夜,谢陵以为葡萄会像之前一般,辗转反侧,睡不安稳。但葡萄只是安静地将手放在小腹,不出片刻,便沉沉睡去。谢陵转身熄灭了灯火,他依偎着枕头,却突然有些睡不着。
若是说,谢陵对程阿婆有多深的感情,那便是虚话谎话。只是谢陵虽然对乡野之人漠然相待,但程阿婆对他这个葡萄的夫君,却是极好。每到夜间,程阿婆见葡萄房中还熄着灯,她只说上一句“莫要太晚睡了,当心伤眼”,但程阿婆却从不接二连三地提醒谢陵和葡萄,只是说上一句,让两人注意身子罢了。
谢陵听着窗外的虫鸣,衬得屋子内外都异常静谧。谢陵心底突然生出一种落寞,不知是因为已无人会在夜里提醒,还是因为这过于安静的院子。
灯火已熄灭,借着月色,谢陵却能看清楚葡萄脸上的模样——葡萄合拢眼睑,纤长的睫毛便安静地垂落,和她这个人一样,温顺如水。
或许是因为哭的多了久了,葡萄的眼圈周围,明显泛起了红晕,微微发肿,像两只剥皮去肉的桃核。但葡萄的唇瓣,却是发白,没有平日里的娇艳欲滴,而是像失去了水滴滋润的花骨朵,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谢陵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用手指沾了水,轻轻按着葡萄的唇。
指尖虚虚地绕着唇瓣的轮廓,描摹出一圈水色痕迹。葡萄像是察觉到了甘霖,微微探出舌,品着唇瓣上的水痕。
谢陵看着那唇瓣娇艳如初,这才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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