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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发无损。
天机剑被他插在脚边的泥泞里,碧蓝的剑身染上了脏。
云桦觉得难忍,他最讨厌别人把属于他的东西弄脏!
他用尽全力撑起身子,伸长了手,去够插在雾山脚边的天机剑。
“这是我的剑......”他喃喃地说,“谁也抢不走......你抢不走的!”
他就要碰到他的剑。
却在触及的前一刻,看到一只靴子踩在了他的手上。
将他的手指狠狠踩进血污里。
“云掌门是不是糊涂了,”雾山缓缓屈膝俯身,与地上匍匐的人齐平,一字一句说,“这明明是我的剑。”
云桦愤怒:“胡说八道!”
“我借师伯用了这么久,”蒙眼的缎带让雾山的鼻梁和薄唇显得极冷,他嘴角露出冷笑,嗓音阴森,“师伯不该对我感恩戴德才对么,怎么还破口大骂呢,嗯?”
云桦浑身一僵,满脸震惊错愕!
雾山露出的冷笑让他脊背发寒——他们二人相识的九年来,雾山永远是一副重病缠身、与世无争清心寡欲的神情,连说话的口吻都听起来缥缈无力、清清淡淡......
怎么会露出这样阴狠的笑!
他不是雾山!
他......他刚刚叫自己什么!
师伯?
穆离渊?!!
云桦猛然眼前一黑,感到天旋地转、坠入冰窟!
他不能相信......
也不敢相信。
他以为九年前那一夜,足够折断穆离渊所有的支撑——他跟自己比起来,不过是个心智未成的孩子,再如何坚强,也绝对扛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和算计、熬不过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和失去!
况且他不仅是骗了对方,还要挟对方刺穿了关及命脉的魔心。谁能从那样身心皆受重创的夜里再次醒来?
他以为穆离渊断掉仙魔两界通道,多年闭关不出,是神魂俱伤,再难恢复。
没想到,竟是在酝酿这样一场报复。
“你......”云桦仍旧不肯相信,“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还这样好好活着?”穆离渊嗓音阴沉接了他的话。
“这要谢谢师伯啊,谢谢师伯那夜给我上的一课。”穆离渊说,“这九年来,我一刻都不敢忘。”
课......
什么课......
周围腥风四溢,云桦在漫天血海里回想起那同样漫天血海的一夜。
与此时此刻不同。
他那时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一个。而穆离渊像一头绝望的小兽,满脸是泪地跪在他面前。
他没有给穆离渊玉碎的解药。他没能报复江月白,那就把压抑多年的火都撒在这个江月白最宠溺的徒弟身上。
他嫉妒这样受到偏爱的人——从小到大,师兄弟说他不如江月白、心爱的女孩说他不如江月白、师尊也说他不如江月白。
他从来没感受过,做最受宠爱的徒弟,是什么滋味。
所以他残忍地一句句告诉穆离渊:
“过得太顺风顺水不是好事,你师尊少给你上这一课,师伯今天补给你。”
“这世上总有你想要的东西,你求不来。总有你想得到的人,你得不到。总有你想做成的事情,你注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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