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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不可怕。
可怕的是困囿于离别的夜。
人生中太过惊鸿一瞥的花总会败,但她还是要怀着期望等下一个春天。
* * *
穆离渊在藏香楼喝了整整十日酒。
他其实从没喝过酒,酒量很差。
这是第一次放纵,放纵的感觉很痛。
痛到极致就会麻木了。
默苏来传消息的时候,他正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醉生梦死就能忘掉所有。
他就要忘掉了。
可就差一点。
“尊上,有人夜闯禁地。”
穆离渊醉眼迷蒙地去看门外跪着的默苏,昏昏沉沉道:“......谁?”
默苏抬起头:“来人说,他叫纪砚。”
穆离渊混沌的眸色慢慢变深,将手中的酒杯移开唇边,问道:“他带了多少人。”
默苏回答:“就他一个。”
“一个......”穆离渊冷笑了一声,晃了晃杯中的酒,“看来他不是来寻仇的。”
默苏问:“尊上打算如何处置?”
穆离渊道:“带他来见我。”
默苏问:“尊上不回魔宫吗。”
穆离渊仰起头继续喝酒,厚重的鼻音里混着醉:“就让他来这里见我。”
......
纪砚的确不是来寻仇的。
因为他不仅仅是只身一人,甚至连兵刃法器都没有带、护身宝衣都没有穿。
水蓝色的长衫穿过藏香楼媚香蛊惑的人潮,周围的欢笑声都陷入停滞。
腥红的魔眸都盯住这个格格不入的人。
这个人仙气太重。
这样的人,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纪砚没有分给周围眼神,只抬头看向乱花尽头的穆离渊。
灯影迷离,曼妙妖娆的身姿们包裹着风流颓废的人。
纪砚觉得恍惚。
他想起沧澜山上素衣白衫的挺拔少年。
那是他们的旧影。
与此刻浸在醉酒荒靡中的人影无法重叠。
江月白教过他们如何抵御这些低劣庸俗的欲|望。
可自己偏要背道而驰。
不是为了放纵,
而是为了掩盖。
纪砚这一刻忽然在想:
穆离渊是不是也是如此。
“纪阁主来得好巧。”穆离渊醉气醺醺的声音传来,“怎么,是来喝魔族庆宴的酒吗?”
纪砚没有发火,面容很平静:“我此来只做一件事,事做完了,我就走。”
穆离渊笑起来,笑得极为挑衅:“事情改日再说,如今魔界大宴宾客,我今天心情好,都说纪阁主是风流才子,那我就送纪阁主几个美人做礼......”
“师弟......”纪砚忽然喊了他。
穆离渊面色变了变。
因为纪砚这句“师弟”不带任何暗讽与挖苦。
只是一句平平淡淡的师弟。
这样语气的两个字。
他只在十几年前的春寒峰上听过。
纪砚那时也许还没有那么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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