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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时,你要做的不是寻求庇护,而是让对方服输。”
晚衣要两只手才能抱住和自己一样高的斩雷琴,流着眼泪用力点头。
岁月流逝,江月白如今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要晚衣做一个强者。可斩雷琴像一把锁,将晚衣牢牢束缚。
她让一切男弟子畏惧,她不再亲近师兄弟,她的周围甚至没有一个男子敢来献殷勤——每一个都对她望而却步,战战兢兢。
她只感受过男人们的嫉恨和惧怕,从没感受过来自男子的爱。
所以当她踏出沧澜山,一个别样温柔缱绻的男人只用一朵小花、一句情话,就能骗走她的心。
江月白用十年教她如何打败对手,却忘了教她如何识别人心。
一朵木兰花,便能让她心甘情愿地付出一切。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为她在沧澜山种上漫山遍野的花。
穆离渊忽然说:“这些花都不适合。”
江月白动作顿住,微微抬头。
“用这朵吧。”穆离渊在江月白对面屈膝,递给他一朵花——
一朵粉色的花。
在月光下,娇柔的花瓣像顾盼生姿的美人。
江月白没有接。
穆离渊将花放在了他手边:“送女修的琴尾封刻这样的花,她一定喜欢。”
江月白:“魔尊很有经验。”
穆离渊笑了笑,没在意这句话是不是又一次讽刺,伸手捉住了江月白的手腕。
将江月白沾血的手指拿在眼前。
“师尊,秦嫣的药再管用,也是有毒的。”他摸着江月白指间的血,看着江月白的眼睛,“师尊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连中毒都不在意。”
江月白知道他在套话,但很坦然地回答了:“存放天机剑的地方机关重重,不服点灵丹妙药恢复修为,怎么能确保万无一失。”
天机剑乃“千古第一剑”,传闻为飞仙大能留下的绝世秘宝,得此剑者可勘破天机称雄三界。每次天机历练都有无数修士为争抢天机剑而去,却无一人成功。
“那就奇怪了。”穆离渊说,“师尊这么想要天机剑,不惜服禁药恢复灵力,”穆离渊另只手掂起桌上的花,提在江月白眼前,“怎么会舍得用灵力来渡琴?那个女修面子也太大了。”
风中月光浮着清浅花香,显得夜更寂静。
江月白垂眸拉紧最后一根琴弦,淡淡说:“我送别人什么从不计较得失。”
穆离渊很清楚江月白的回答没有假。
因为从前的十几年里,江月白都是这样对待旁人——温和、耐心、负责、有求必应、倾尽所有。
这是身为掌门的责任,身为北辰仙君的大爱。
可这份爱他不配再有。
因为他体内流着肮脏的,魔与妖的血。
穆离渊手指搓着花枝上的刺,又问了一遍:“琴是送给谁的。”
江月白拿了一朵小花放在琴尾比对大小,仔细用灵息将它们一点点嵌合进凹痕里。
“你也想要么。”看似不经意地问了句。
穆离渊揉捻花枝的动作停下了。
他们是什么身份。
江月白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问自己?
他凭什么会想要这种破东西?江月白凭什么会认为他想要?他哪里表现出想要的样子了吗!
莫名其妙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
“师尊是在可怜我吗。”穆离渊紧攥着带刺花枝的指缝里渗出了血。
他向江月白复仇索债了这么久,从来都没有感到过一丝一毫的痛快尽兴!只觉得对方在把他当可笑的幼稚鬼,无奈地配合、包容、甚至怜悯。
这种怜悯太像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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