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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穆离渊扑上前掐住了江月白,手指用力,红的却是自己眼眶,“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为什么要欺骗他、玩弄他、到了这种时候还要拿父母的死来羞辱他!

江月白被掐得脸色发白,嘴角的笑意却还在,断断续续说:“恨我就杀了我......别的报复只会让我看不起......”

穆离渊的双眸逐渐爬满了猩红恐怖的血丝。

“我不杀你。”穆离渊猛地揽住后背将江月白抱在怀里,像个难过又深情的紧密相拥,他闭上眼,眼尾渗出了点湿,深深吸着气低喃,“我不杀你......师尊......”

他紧紧抱着江月白,把人压进自己心口处——那个位置仿佛被看不见的刀划开了一道口子,怎么压都止不住血,空荡荡的。

就这样杀了这个人,太仁慈了。

“仙奴要死,”穆离渊侧脸蹭着江月白的长发,满手都是江月白身上伤口的血,缓缓说,“也要物尽其用才能死啊。”

血腥味越来越重,穆离渊横抱起江月白走到屏风后,松开手把人丢进冰凉刺骨的药浴里。

“太脏了,”他看着那些污血在水中漂散开烟雾般的花纹,“洗干净再用。”

魔界其实每年都会下春雪。

只是其他人看不见。

但在穆离渊魔息不稳的深夜,便顾不得那些倔强又幼稚的障眼术法了。

常年无雪的魔岭,再一次于无声寒夜里千山雪满。

红烛摇曳,四壁又变作了明镜。

穆离渊按着江月白的肩膀,专注地看着他的表情。上一次,穆离渊只看到劲瘦的脊背,这次却能看到江月白的脸、微红的眼、忍耐时的皱眉和抿唇......

可他一点也不开心,只觉得痛,他甚至不明白这到底是对江月白的惩罚,还是对自己的惩罚。

“说句话。”穆离渊低声道,“师尊。”

他想听江月白的声音。哪怕是嘶哑破碎的,哪怕一句。

凉水被染成温热,江月白闭眼仰在浴盆边缘,湿发上的水珠随着身体晃动一滴滴落下,却一言不发。

穆离渊掐住咽喉将人按进了水里!柔软的发丝与淡淡的血雾一起在水下漂散。

江月白终于睁开了眼,无言地看着穆离渊。

晃荡的水像他的泪。

不够解恨。

若是这个人可以不死,穆离渊只想将他一寸寸撕碎,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肉被喂给黑鹰与魔兽,再将他一寸寸拼好缝起来,重新接受自己的恩赐与惩罚。循环往复,千千万万次。

可惜这个仇人只能死一次。那一次一定要极近奢靡、极近残忍、极近美丽。

可惜。

苍天太不怜悯自己。

为何要自己遇上这样一个人。

穆离渊想过很多次,若时光倒流,有机会能回到从前,是回到阴冷的魔宫、还是回到紫藤花开的沧澜山,他总是慌张地掐断思绪,不敢作答。

他的一辈子已经毁了。他要让这个人一起陪葬。

一起坠入无边地狱。

第6章 慕归剑

这双手染血的时候最美

“阁主,沧澜门来书!”

纪砚整理衣衫的动作一顿:“拿来。”

侍从将信封捧上前,纪砚接过扫了眼,扔在桌上,继续对镜整衣襟和袖口:“对了,那邬老头又来了?”

侍从答道:“邬掌门从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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