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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器故障,病人镇痛剂过量……”
“……呼吸障碍……抢救……”
“心跳……心跳要没了……”
哦,孟沉霜终于在混沌中找到上辈子临死前这段微薄的回忆。
原来他之前是死在病床了。
谢邙取出一方丝帕,用温水浸湿,帮孟沉霜擦去额头脸颊上的汗水,麻沸丸剂用下去,孟沉霜逐渐失去意识,疼出来的冷汗渐渐少了,就显得面色苍白得吓人。
谢邙眼底光芒摇动,他闭了闭眼,不再看这张脸,正要重新提起针,莫惊春对他说:[仙尊,趁着这机会,把伤口余毒糜烂也清了吧。]
莫惊春捧给谢邙一盒刀。
谢邙面对着近十把锋利小刀,虽然知道这是医者工具,却还是呼吸凝固许久,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
谢邙取出一把刀,挽起衣袖靠近昏睡过去的孟沉霜,用刀锋仔细地刮去伤口中的毒迹和坏死发脓的血肉。
肉不硬,刀很快,病人吃了麻沸丸,不痛也不动,剜去腐肉没什么难的。
可当一切完成,谢邙却似抛开烙铁般,将手里沾满浓血的小刀扔回盒中,叮铃哐啷的响声惹得静静立在旁边的纸人疑惑地偏头一看。
然而事情还没结束,莫惊春又换了一盒针线捧来。
谢邙默了默,借着衣袖遮掩,用左手按住自己发抖的右手,取针线开始缝合工作。
孟沉霜胸前伤口中坏死的血肉被清干净,剩下伤痕一片鲜红,落在苍白如玉的单薄身躯上,像是在雪原中硬生生撕出了一道深渊,骇人至极。
这伤落在人身上,能活着就不错了,不知道他是怎么强撑着逃了快百里。
如果不是还能看到孟沉霜的胸膛呼吸起伏,谢邙还以为自己又在一瞬间回到了七十二年前。
他强迫自己睁眼看着,往伤口上落下第一针,第二针,第三针……‘
纤细的灵蚕丝将撕裂的皮肉咬合,谢邙缝针的手很稳、很细致,若是没有从伤口中溢出的血渍,或许无人能看清缝合的痕迹。
他沉着声,花了快两个时辰将孟沉霜身前背后的伤口全部缝合好,在夜色烛火中放下浴血成鲜红的银针。
莫惊春说:“仙尊,我来做剩下的清理和上药。”
[嗯。]
谢邙径直起身离去,袍袖在步履间带起的风中翻卷涌动,很快便消失在门外。
纸人走过去,擦掉了从谢邙袖中滴落到地上的血,为莫惊春时刻保持房间干净整洁。
谢邙几乎是用肩撞回了自己的客房。
房中未点火烛,窗户紧闭,床铺被褥都没人动过,一片冷清寂静。
他扶着桌案撑住自己,桌上杯碟被震落在地,哗啦摔碎,然而这一道厉声以后,四周再次恢复寂静,针落可闻。
掌中的黏腻腥滑让谢邙的手从桌沿边滑下,血迹一点点沾满了他的整个手掌。
他抬起手来看,月色透过窗纱朦胧落下,照得血色腥黑。
谢邙撑着木椅缓缓坐下,逐渐躬下了脊背,陡峻的五官渐次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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