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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上了笑意。
孤高不胜寒的位置上,尚能得到忠诚的兄弟之情,便足以让人知足了。
——
翌日起,主上殿下“病重”的消息从庆成殿散开了去。
宋时真虽已将自己同李暄绑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本该庆幸自己暂时守住一条小命,却仍然时常会因着原主的心绪而心悸。
对于尹宝镜来说,死亡是她的选择。她并不需要关心丈夫和父亲谁输谁赢,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她早在少女时就贪恋李暄那样如同太阳一般的男子,因为爱,这才有了更多的期待。只是年少的她受到了父亲的蛊惑,对烟雨之“死”闭了口。谭玉之心炽热,全然没有想到,这样的贪念会有怎样的后果,会带来如许悲惨的人生。
三尺白绫,红颜命陨。
她睁着双眸,是在等她要等的人。
此生她与李暄唯一的亲密接触也仅仅只是拥抱哭泣而已。连同死后李暄的哀恸,多半也是出于可怜。
哪怕只是别人爱情的一面宝镜,尹宝镜也依然是朝鲜的一轮明月。当朝鲜的这一轮镜中之月陨落,宝镜已碎,魂灵飘散。
这般纯烈而决绝的女子,又怎能同那歹毒心肠的尹氏一族捆缚终身?
就算不为她赢得李暄的爱,就算李暄只是李暄,就算是为了自己……她也该替宝镜好好活着。
之前那些消极的想法早已云消雾散,宋时真深吸一口气,端坐案前,抬笔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尹宝镜的书法雅中藏贵,字如金玉——
“殿下不适,喘咳频发……”
不加上自己这一句,尹大妃是不会相信的。
但她的消息一定比那募集李暄状况传递给尹大衡的内鬼要慢上一天,为的是不暴露自己倒戈李暄的事实。
宋时真吹干字迹,将纸条卷成一条,拢在袖中,准备去寻那只飞回汉阳的鸽子。
她盯上这只肥鸽许久了,若不是留着传消息,早把它烤了吃了。
手刚搭上门扣,延年殿的门忽然被从外推开。
珍珠伏在地上,哭得声音颤抖,眼中却毫无恐惧:“是娘娘命小人将消息送出去的,小人无知,殿下饶小人一命吧!”
另有一名白白净净的小宦跪着道:“小人亲眼所见珍珠半夜徘徊在柴房之外,鬼鬼祟祟不知在做什么……”
……
宋时真指了指自己挑眉。
这就演上了?
她算是看懂了,珍珠是尹大衡放在自己身边的真眼,珍珠传递消息给尹大衡时被这宦官发现了,便一口咬定是自己给大妃传递消息所为……
尹大衡真是狠,能够毒杀尹大妃,估计也根本没把她这个女儿当条命。
车内官扶着李暄径直走入她的寝室坐下,李暄“用力地”喘咳着。
对上那道凌锐的视线,宋时真有些心虚,毕竟李暄不曾知道她给尹大妃传消息的事……这么快就遭遇合作信任危机是她没想过的,于是膝盖一软,她“啪”得就跪了下来。
不过片刻,那双美目里的泪水比一旁假嚎的珍珠还多。
她委屈地抽泣着握住李暄的手:“殿下,一夜夫妻百日恩,您怎么也该给臣妾一个辩驳的机会。”
她说得直白,倒让李暄一时怔愣,好像真有这么回事般。他压着唇,紧了紧她柔嫩的手,倒是很有兴趣欣赏一番。
李暄信她不够,她得服众,甚至得将内鬼连根拔起。
因此,宋时真缓了缓诱哄问道:“珍珠,我是怎么命你传消息的?”
珍珠本就是栽赃嫁祸,哪里知道平日隐蔽操作的娘娘是怎么做的。她想也没想张口就来:“娘娘命小人将信笺放在柴房下的小洞处,便会有人来收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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