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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门口的脚步来来回回,眼见就要推门而入……
从绣框中翻出的刀片,此刻被宋时真夹着,在烛火中微微颤抖。
像是过去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像是只有几秒。那推门的动作被李暄的话语打断了。
“衡善。”
李暄望着身下这个女人冷如寒星的眼眸,像是极尽挣扎般说出了清醒时的最后一句话:“不要搅了……寡人的好事。”
宋时真舒了一口气,心跳渐渐缓下来。她望着退去的人影,最快速度开始翻找。
古代没有笔管、吸管之类中空的材料,倘若不能排气,李暄必死无疑。越紧张时她反而越发镇定,视线环顾半圈,定在了五斗柜上做工精巧的莲花漏上。
一根细得如同现代医学中的软管一样的竹管连接着两个水壶,这是利用虹吸原理测定时间的工具?
宋时真飞快拧下细管,用一旁的米酒净了手、器具和李暄的脖颈。
她俯下身,食指按压着摸索着气管的位置,准而有力地用刀片割破了他的皮肤。
红色的滚烫液体流出,李暄恍惚中望见了她取过一截细长的工具,倾身而来。
像有生冷的硬物捅破他的皮肤,不适感让他闭着眼紧皱眉头。
不过三秒,李暄便如同溺水之人重获氧气般大口地喘息着,宋时真望着细管那头水壶里冒出的气泡,蓦地松了口气,浑身酸软无力。
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由于上气道的防御功能被破坏,细菌可以通过管路直接进入到下呼吸道,很容易就引起呼吸相关性肺炎的发生。
这时代没有任何消炎药物,一旦感染,能否挺过去全靠他自身身体素质了。
宋时真净了手,不顾自己额角的虚汗,去试他额头的温度。
果然体温有些升高。
她取过茶水,湿了巾帕,轻轻放在李暄的额头上。
“殿下睡吧,待四更天时臣妾会为殿下包扎好。”
李暄已然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侧着头,连嘴唇都是苍白的。
如同生死间走过一场,周身一切早已模糊不堪。他顾及不得脖颈的痛楚,只觉这副残破的皮囊在她朗朗的视线中是如此污秽不堪。
她实在聪慧过人又心智沉稳。
在这深宫中,有几人敢赌上身家性命用剪刀抵上他的脖颈?
李暄缓缓睁眸,一把握住那替自己拢过被角的手指,俊眉微拢。
不知怎的,脑海里走马灯般闪过那些曾经对她说过的羞辱话语——
“内有太后、外有领相,中殿有这么踏实的靠山,很高兴吧?你会得到你和家门所需要的一切,但是不用期待寡人的心了。这是你绝对无法拥有的。”
可如今,这颗早已残腐的心,竟在胶着的沉沉夜色中,被交泰殿中的一双明眸迷惑了。
他阖上了眼,再无神思去回忆,指间不经意地锁住她的手。
烛火哔剥声中,李暄淡淡的呼吸丝丝绵绵,于耳畔起落,心便也沉静了下来,她仔细打量起他来。
这清俊的面容和记忆中的那人一模一样,古装的扮相更是俊秀不凡。
都敏俊。
有多久没有记起这个名字了?宋时真撑着下巴,手指描摹上他的轮廓。
那人总是有着懒洋洋的聪明和慢节奏的性感。
四百多年,一直用着看穿命运的眼光老成地活着。这样的人,却对她率性而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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