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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互相劝酒, 全府一派灯火通明。

礼判这样炙手可热的人物, 整个京畿道的官员都盼着巴结。是以酒过半巡,金宪眯缝着眼,将自己的亲孙金胤圣留了下来。

用意昭然若揭。

赵礼判初是恭维了几句, 当话题被一旁的爪牙金义教带向联姻后,他便觉得这顿酒不对味儿了。那年轻人一副好相貌, 只是面对这样的场合,明显也有几分不耐和尴尬。

赵礼判回京途中也听闻了个大概, 近些年王上身体越发孱弱, 世子顽劣不学无术,悬而未决的大事多由领相代办。

水火不容的形势容不得他行差踏错一步, 因此他掩起目中谈及女儿的骄傲, 拱了拱手谦卑道:“家女自幼养在宫里,虽为公主伴读,却胸中无墨, 连些女红都不太熟悉,实在让老夫汗颜。家女格局尚小,怕是配不上令孙……”

金领相目光浑浊,带着恭维的笑, 显得很是亲和,一句话轻巧揭了过去:“礼判不急推辞,儿孙们自有他们的缘分,我们喝酒。”

……

等到赵礼判回府时,倦鸟归巢,月色洒在庭院中,清凉如水。

那烛光也是蒙上轻纱的,将女儿的面庞映得绰绰约约,柔上加柔。许久未见,暇怡立在那儿,聘聘婷婷,竟也是个大姑娘了。

父女还没团圆多少时日,就有人求娶。他心里泛起一阵心酸。

“父亲可是为小女的婚事苦恼?”清澈的音色仿佛涤荡了他这一晚耳朵里听到的污秽之音。

赵礼判倒了杯茶,丝毫不避讳和女儿谈起政事:“王上先前便有所嘱托,要为世子准备国婚。今夜领相却又用联姻拉拢我……”

宋时真给父亲添上了一杯解酒茶,在他面前跪坐下来笑道:“小女俨然已成砧板上的一块肉。”

赵礼判却轻松不起来,长叹一声闭目无言。

火光将她的身影投射在屏风上,闪闪烁烁。屏风上的兰草,裙裾上的芙蕖,全都像是细工笔描画的,清楚得不能再清楚。那裙缎的面料把烛光收了进去,沉下去,稳住心似的。

宋时真心念几转,垂眸道:“父亲可曾听过一句话,月盈则亏,水满则溢?”

赵礼判放在心里咀嚼了一下,睁开了眼皮:“你是说……”

宋时真压低声音,明眸闪过一丝锐利:“父亲糊涂,这天下终究姓李。领相把持科举输送再多金氏,不过是烂泥扶不上墙,名不正言不顺。天下儒生也苦此久矣,怨声载道。”不然,也不会有白云会这样的义士组织站出要行谋反。

顿了顿,宋时真取过长镊拨弄了下油芯,微弱的烛火抖动着,霎时开始拼尽全力地照耀。

那个人,自幼在权力倾轧中失去爱护他的母亲,从此便装出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好让领相掉以轻心。直到他遇见扮成太监的洪乐瑥,几度为她得罪领相,锋芒毕露。

曾经的世子妃满腹委屈,明知得不到世子的爱,也不惜举家族之力成为世子的后盾……

太苦了。她暗自揉了揉心口,盈盈拜下:“请父亲助世子一臂之力。”

赵礼判坐直了身体,喑哑的声音里带着不忍:“传闻世子游手好闲,为父也只怕是委屈了你。”

宋时真心头难免酸楚。嫁入宫是多少官宦家庭抱头庆贺的一桩喜事,赵礼判却只把自己当成一位父亲,担心女儿过得好不好。

她的五指在袖口拢紧。

这一次,请放心。

——

重香缠绕的回廊里似乎空无一人,两侧的袅袅纱幔不时地被温热的风高高托起,而后又轻飘飘地摔落。好似这世界堆纱叠刍,什么都是曳地遮天。

一池的荷花开得极盛,荷叶铺陈开来,掩映着墨绿的池水。天色阴沉,气压极低,仿佛顷刻之间就能酝酿成一场吓人的风雨。

宋时真步入回廊,轻轻拭去额角的薄汗,赶着去东宫报到。她低着头快步走着,眼里却映出了贵气的烫金纹路的深紫裙边。再往上看去,祥云与仙鹤化为金丝,落在她那昂贵的锦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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