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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说话的同时,林琢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宝钗一眼,但见她穿着件藕荷色的衣裳,外面罩着件淡绿色的绣花鸟纱衫,底下隐约可瞧见缃色的裙摆,头上绾着倭堕髻,带着两只珠花步摇,虽不甚光鲜,却也见得几分贵气,再观其容貌,只觉神态温婉,眉目动人,更兼貌赛牡丹,肤胜初雪,如冰凝却含暖,似玉砌而生香,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点头。
别的不说,冯宝钗的容貌的确是一等一的,若非如此,也不能在原著里和黛玉相提并论。
林琢玉打量宝钗之时,宝钗也在暗暗打量林家姐妹,但见林黛玉着一件本色茧绸琵琶袖,下衬素色宫锦长裙,长发绾了流云髻,头上只有两只银簪,几支珠钗压鬓而已,虽则衣饰简单,但穿在黛玉身上,便不觉寡淡,唯见出尘,不施胭脂粉黛,而俨然虢国旧色———唇若衔樱噙朱,目似瓷中点墨,动如海棠经雨,静似蔷薇含露,举止起坐无不清雅非常,譬如夜中昙花,不需艳色,花开便可动人。
林琢玉则是穿了件米汤娇素缎领实地纱小袄,下衬着素锦月华裙,外头套了条月白纱笼裙,肌肤也欺霜赛雪,眉目精致淡漠,唇角微微朝下压着,却不露苦相,反而隐隐有几分端庄贵气,虽无脂粉妆饰,也有几分乱人心曲的冷艳。
冯宝钗一一看罢,默默垂下眸去,沉吟不语。
虽然林家姐妹外表不俗,但以她的眼光来看,林家姐妹都是目无下尘之人,就算是在孝期,但长辈摆酒还需三催四请的,个性之孤高可见一斑。
贾母看着黛玉,心下一发欢喜,眼角瞥见王夫人身边的冯宝钗,眼神略暗,笑道:“玉儿来跟着我坐吧。”
黛玉告了罪,就坐在贾母身侧,林琢玉看了看两张桌子,直接坐到了探春那一桌,王熙凤见她来了,笑着走到她身边坐下,李纨便去了王夫人那一桌。
既不是正经的饮宴,也就无所谓开席与否,众人一齐举杯向宝玉道贺,林琢玉和林黛玉不便饮酒,便以茶代酒,大家共饮一杯,算是开席了。
宝玉看看自己这桌,再看看旁边那桌,心里抓耳挠腮,李纨原是槁木死灰一样的人,王夫人也不惯玩笑,冯宝钗虽然貌美,但一花独放终究胜不过春花满园,更别说旁边那桌还有凤姐这个惯会打趣逗人开心的,两相比较,宝玉宁愿坐在旁边那一桌,也不愿在这一桌守着闷葫芦打哑谜。
贾母搂着黛玉,眼角瞥见宝玉坐立难安,嘴角微微勾出一丝笑影来:“宝玉,今儿是你的生辰,姐妹们来贺你一杯,你也得还礼才是,还不去给你姐姐妹妹们斟酒?”
贾母令下,宝玉如蒙大赦,连忙执了梅花银壶起身离席,先往贾母身边,给黛玉斟了一杯,趁机道:“林妹妹院子里那个老嬷嬷好生凶恶,我好几次想去见妹妹,都被拦回来了,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林黛玉抿了抿唇,心下好笑,虽说有兄妹名分,可你一个外姓男子,动不动要进姑娘家的院子,人家当然不让你进,你不知羞也就罢了,还有脸面到人家面前告状?
她只垂了眸,不肯正眼看贾宝玉,低声道:“父亲说了,让我在这儿要多听范嬷嬷的话,范嬷嬷是宫里出来的奴婢,一应规矩都是按着宫里来的,我想规矩这种东西,还是严些好,宁可自家不自在些,也不可教人家说闲话。”
贾母看见黛玉这副模样,心里暗暗赞叹,她疼爱黛玉,不独是因为黛玉是贾敏的独女,还因为林如海持家甚严,更为爱女计之深远,黛玉虽然幼而无母,但如今上有她这个国公夫人教养,内有范嬷嬷这等宫廷老人教导,父亲是林如海这等地方重吏,自己才貌双全又规矩尊重,谁敢轻视了她去?
黛玉越是如此,贾母就越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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