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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的人只有你了,不要告诉子爵,好吗?”谢敏明明是轻声商量,一字一句却仿佛有千斤重,狠狠掼在溪崖咚咚作响的心上。
“只要你不说,子爵就不会知道,我们的关系就可以继续维持在安全区域,很划算吧?”
谢敏的手指慢慢移到溪崖的脖子上,摩挲心爱的玉石一般,戴着皮手套的手指在对方动脉上抚摸着。
溪崖浑身僵硬着,瞳孔因颤栗和死亡威胁而不断缩紧,他的骨骼深处渗透着对方身上的杀意和寒气,侵入血脉,久久不散。
几秒后,在谢敏不耐烦地收紧手指后,溪崖抖着点了点头。
“合作愉快。”谢敏愉悦地道。
两辆越野车,十个外出支援的人,最终只平安归来了银与溪崖,外加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黑枭。
回到补给站后,银交代了支援的经过:原小队在流寇袭击下顽强抵抗终于等到支援小队到来,奈何敌方熟知地形早有准备伏击了支援小队,在混战中原小队与支援小队与敌方同归于尽,银与溪崖活了下来,带回流寇还没能及时转运的副官,偷了一辆能用的车回到补给站。
听完这一切,哀恸只存在几分钟,很快,大多数人又如往常一样回去安睡,准备明天的行程。
但谢敏心里清楚,事情并非如此。
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流寇,那个求援信号不过是黑枭带领的小队在歼灭原小队后借他们的设备发出的引诱信号,他们知道谢敏在附近,且一定能收到求援信号赶到现场,自导自演一出符合情景的剧。黑枭身边的收音机是特意设下的,目的就是制造一出银与执政官的对话,供他人听见。
在作战时,对方对近身战的熟练程度较低,谢敏判断可能并非傅闻安的私军,下手比以往干脆许多。对傅闻安的试探中,他假意要杀死黑枭,本来是想看看执政官后续的反应,但没想到溪崖似乎比执政官更急。
急什么?得到过子爵保人的命令,怕银杀了黑枭,没人证佐证他对银叛变的指控,还是……单纯怕黑枭死在银手上?
前种原因符合溪崖对他记恨至深的行为逻辑,后种原因则耐人寻味。
谢敏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他躺在行军床上,不大的屋子里,两张行军床一头一尾,他在头溪崖在尾,他身边地铺躺着个绑得严严实实的黑枭。溪崖窝在床上盯着谢敏,谢敏研究手里从黑枭身上缴获来的抑制剂,黑枭两眼望天双目无神,三人气氛一时诡异。
剩下的疑点,还有这支抑制剂。
如果黑枭所言不假,真的只是普通抑制剂,凭执政官做事的风格,这支抑制剂不会是偶然出现在黑枭口袋里的,结合黑枭对抑制剂的抗拒,他当时对抑制剂归属的承认定然是假的。
但是,这抑制剂还能是谁的,难不成是傅闻安的?
可傅闻安不是不怎么受易感期困扰吗?近十年间他的易感期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甚至还能坚持工作通宵达旦,毫不受影响,哪有用抑制剂的余地?
谢敏搞不明白,索性不想了,这并不关键,不值得他浪费睡觉时间冥思苦想。
三人熄灯,各睡各的。
然而,后半夜,谢敏靠着对危机的刻于骨髓的本能醒来。
他猛地睁开眼,左手摸到枕头下的手枪,上膛,翻身下床抓住尚在熟睡的黑枭,手肘卡在对方颈侧,将人质控制在怀里,轻盈落地,警惕地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枪口指向的地方,男人坐在溪崖床边,精壮身躯包裹在宽大的黑色军装里,他一手把玩着沙漠之鹰,一手将捅入溪崖手臂的针剂拿出,而后踩碎针管,掀起狭长的眼睛。
那双眼里流露着兴味十足的愉悦与贪婪。
是傅闻安。
谢敏在心里暗骂,心道偌大补给站里面难不成都睡着死人?竟让傅闻安直接夜袭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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