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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晚的睫毛浓密卷翘，像把黑色的小刷子，可能是因为作为枕头的顾聿涔动了下，路晚的眼睫也跟着颤动了下。

顾聿涔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被小刷子给挠了一下，有点痒。

他呼了口气，大脑逐渐清醒。喉结不自然地滚动。大夏天的早晨本来就容易上火，何况一睁眼就看见这么有冲击力的画面。

睡着的路晚看着乖巧、诱人，且没有半点防备心。

顾聿涔压下狂跳不止的心脏，闭了闭眼，动了下被路晚压麻的手臂。

“醒醒。”

“……唔。”路晚嘟囔了一声，没从顾聿涔身上起来，而是换了个方向趴，把后脑勺对着顾聿涔的下巴，又继续睡得香甜。

“路晚。”

顾聿涔叫不醒人，只好把路晚从自己身上掀下去。他的动作其实挺轻柔，没打算真把路晚吵醒。

然而叫不醒的路晚，因为失去了有心跳有热度的枕头，迷迷糊糊地醒了。睡眼惺忪地哼唧一声，茫然地对上顾聿涔的目光。

“怎么了？”

路晚睁开眼就看见顾聿涔坐在床上，迟缓地大脑转了几秒，声音带着没睡醒的软绵。

“几点了？要拍摄了吗？”

“五点四十分。”

路晚哈欠打到一半，顿住了。他花了好一会时间才确定顾聿涔说的是早上五点，而不是下午五点。

“……才五点，你吵我做什么？”路晚瞪着一双困倦的双眼，不是很能理解。

“起来重睡。”

路晚：“…………”

路晚觉得自己没发脾气，真是太温柔了，他应该把顾聿涔从床上踹下去的。

顾聿涔怎么变成这样了。

像极了把暧昧对象骗到手就懒得装的渣男，他以前怎么会觉得顾聿涔温柔善良。

哪个温柔善良的人自己醒了，还要把室友给叫起来的？

“怎么，顾老师这么大个人了，醒了是不会自主起床吗？”

“本来可以。”顾聿涔看了眼快要炸毛的路晚，没再逗他，真生气了可就没那么好哄。他轻咳一声，

“但是你压在我身上，还抱着我不放。”

“不可能。”

路晚否认得干净利落，他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更不可能在睡着后抱着人不放。

“你要不要看看你躺在哪？”

路晚看了眼自己躺的位置，又看了眼他和顾聿涔的距离。昨晚他睡在外侧，但现在他已经躺在顾聿涔的位置上。

“……不可能。我没有睡觉抱人的习惯，而且我有抱枕。”

顾聿涔指了指地上的抱枕，“嗯，你的抱枕正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

路晚：“……”

路晚侧头看去。

他的狗头抱枕脸朝地，撅着个屁.股，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路晚耳朵微微泛红，大概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语气瞬间弱了下去。

“我，我睡着了嘛，我又不知道。而且我说过，我睡相不好的。”

“路老师还是太谦虚了。”顾聿涔语气真诚，“你哪是睡相不好，我就没见过睡着了还能打拳的。”

路晚：“……”气死。

“逗你的。”顾聿涔起身帮路晚把抱枕捡起来，还贴心地把抱枕塞进他的怀里。“抱着，睡吧。到点了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