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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流光溢彩,一副羡慕和向往的神色:

“要是我也能下山就好了。”

盛宴好奇:“你没有下过山吗?”

“下过的,但很少。”

陆明月眼眸又黯了黯:“小的时候,家里还会时不时来接我们回去一家团聚,后来,神子说,既然进了神庙,就该与俗世断绝关系,一心侍奉神,他们就没再来过了。”

盛宴听他这么一解释,刚升起的疑念顿消,他就说,一个从未下过山的神侍,怎么可能生得出无神论的念头。随即又愤慨道:“怪不得你对神庙深恶痛绝,原来其中这样的隐情。”

试想,谁会喜欢一个与父母断绝关系,永远困在一方天地里,没有亲朋好友,不能产生任何感情的地方。

陆明月敛了敛眸没再说话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又在殿外,殿内正在看书的神子听得并不真切,但他俩的举动,神子看得一清二楚,见他们的谈话已经超过一炷香的时间了,还没有结束。

捏着书页的手紧了紧,冷淡打断了两人:“都没有事情做了吗?”

听见神子的声音,陆明月如梦初醒向盛宴道:“我回去了。”

盛宴点点头,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拉住了陆明月:“这个月十五,神庙开殿,我在老地方等你,我有东西给你。”

陆明月愣了愣:“什么?”

盛宴没有回答他的进了殿,提起茶壶帮神子砌了一杯茶。他站在门外,视线与殿内神子的视线对上,犹如两道电流在空中交会对抗,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最后在神子感觉出不对劲之前,陆明月率先退开了视线,低头离开了神殿了。

望着陆明月离开的背影,神子蹙了蹙眉,向盛宴提醒道:“你以后还是跟洗衣房的那位保持点距离吧。”

盛宴不明白:“为什么?”

神子想到刚才两人对视的时候,他给自己一种极度危险的不舒服感,直言道:“我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盛宴好笑道:“他当然不对劲了,你将他罚去洗衣房日日洗衣,手都洗烂了也不得歇,他没恨死你,都已经算他心地善良了。”

神子疑惑:“你说是我将他罚去洗衣房的?”

盛宴气极反笑:“您这是事情做多了,自己都不记得了,整个神庙除了您,还有谁能明目张胆地将他罚去洗衣房啊。”

神子没管盛宴的阴阳怪气,一种更不对劲的怪异感油然而生。他很确信,他从未罚人去过洗衣房。况且,他都不认识这位侍者,无冤无仇,怎么惩罚?

神子想再找盛宴问清楚一点实情,但盛宴已经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了。

神子心中堵了一口气,方才他与洗衣房神侍聊天的时候,不曾见他对那位置气过,倒是对他冷言冷语。

神子至今不知道自己在盛宴哪儿做错过什么,就算他曾经对他有过一丝非分之想,但他都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难道他这个神子还比不上一位洗衣房的神侍吗?

神子无不悲哀地想,或许这就是他私自动了情的后果,如果他不曾动情,他便不会对盛宴的举动和言语有所触动。

正是因为他动了情,即使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再为对方沦陷,可那颗曾经为他而跳动过的心脏,还是会感觉到痛。

白日里他得不到解脱也就罢了,到了夜晚他依旧不得安宁。

那个令他动情的梦,还如影随形噬骨蚀心地伴随着他。

“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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