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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住的非富即贵,您这是去朋友家?”
席烟没说话,侧头看向窗外,路上灯火升起,玻璃上印出她苍白的脸,好像没有血色的纸,她拿起口红,对着玻璃静静的涂上一层颜色。
白纸变得热烈,她的五官很适合化浓妆,娇艳明媚,但她只画了个口红就停了,坐在椅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发呆。
离开半年,花园的灌木丛打理的很好,一如既往的翠绿,路灯还是那么孤寂,点着一烛白光,遥遥与月相映成趣。
这氛围极易让人联想到这栋豪宅的主人。
矜贵,从容,是旁人眼里不可攀附的皎皎月色,清冷贵重。
他更是沉夜,聪慧,冷静,是允许所有阴暗发生的收光者。
席烟每一步都走得很漫长,这个华丽的庄园,此刻就像一个笼子,她所折去的是她的自由和自尊。
陈姨看到她很意外也很开心,笑着迎她走进去,“先生在家呢,我帮您去叫,还是您自己上去?”
席烟扫了一眼楼上,心口嘭嘭直跳,“我在客厅等他。”
过了几分钟,薄望京修长俊挺的身影从旋转楼梯徐徐下移,他穿着居家服,一套白色的羊绒衫,裤子也是白色,优雅清隽,除开那身压迫感,非常清爽的穿着。
随着脚步下移,阴影从他脸上缓缓攀升,随后席烟看到他英俊立体的五官,如帷幕掀开的艺术品,冷峻完美。
他缓缓抬睫向她看去,乌眸凉薄镇定,好像面对的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故人,眼底没有半丝波澜。
他启唇淡声吐了一个字。
“说。”
席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态度,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谈,顿了顿,才开口:“我……想要你撤诉。”
薄望京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姿态肆意,拿起玻璃杯喝水,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好像在嘲讽她,问:“理由呢?”
席烟咬了下唇,“我那天不该骗你,对不起,以后不敢了,你需要什么,我能办的一定给你办到。”
“没诚意。”薄望京垂眸把玩玻璃杯,神色淡淡。
席烟闭了闭眼,鼓起极大的勇气,说:“那你想要什么?”
薄望京低头没看她,嗓音低磁,从容自若道:“不知道我想要什么,那你今天来做什么?”
说完,他才掀起眼皮扫向她,神情依然冷冷淡淡。
“我会乖。”
她只说了这三个字,动了一下,坐到他身边,仰起头看向他,眼底有祈求的神色。
薄望京抬手碰了下她头发。
他的手很冰,指尖顺着后脑勺放在她脖子上,席烟瑟缩了一下,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慌乱地抬头看他的眼睛,他没表现得多喜悦,只是亲昵地游走在她的眉眼鼻梁和脸颊上。
“这次是你求我的,是么?”他问。
席烟忍不住哭,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演变成了这样,她现在好反感他的权势和逼压,可是她没办法,那就互相利用好了,哑声点了点头。
“用说的。”他命令。
席烟崩不住了,啜泣道:“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好。”薄望京点了下头,“明天去把证领了。”
席烟心里一惊,她以为顶多做几天不伦不类的地下情人,结果他这是要用合法的身份把她绑在身边。
她顿了顿,不甘心地说:“薄望京,我以为即使我们没走到白头,好聚好散也算圆满。”
薄望京缓缓转过脸,凝视她脸上的泪痕,双眸浸润在阴影中,裹挟着对面柔弱的一片,坠入无边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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