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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一头见到门外有火腿肠的西伯利亚雪橇犬,拖着行李箱撒开脚丫子就往外冲。对母上的话只是大声回了句,“别想我,旅游回来给你们带个外国女婿。”
名字呢?
怎么是个省略号?就光记得玩了,竟然连自己妈喊的名字都记不住,这脑子比火腿肠还没用。
她费劲地扒开无数杂乱的回忆细节,在里面寻找自己的名字。
大学毕业收拾宿舍时,同舍友心酸对她笑了笑:“……,以后各奔前程了。”
大一肩扛被褥,拖着两个蛇皮袋入学,学长佩服说:“…学妹,你可真壮实。”
小时候想吃糖人的时候,她都会拍着自己的心口许愿,“谁给我……十根糖人,我就嫁给他。”
再再再小时候,爷爷将她捞在怀里,拿着沾水的毛笔,在木桌子上一笔一笔写字。
她瞪着圆溜溜的眼往桌子上一瞧,爷爷笑眯眯对她说:“这是你的名字,等明天去上学,将拼音学好,爷爷就教你写名字。”
桌子上,那个清水溢开的名字,是“……”。
她把所有回忆翻个底朝天,连那些长出霉斑的不好记忆也拉出来晾晒一下,却发现她名字就是个省略号。
明明叫她的人那么多,记忆也没有明显的断层,却像是巨大的回忆壁纸被抓破了几处,刚好将她的名字,还有在渡轮上怎么落水的记忆点给撕去了,完全找不到一点印象。
难道她是得了灾难后的应激障碍失忆症?
别的没有忘,就是记不住自己叫什么名,她的名字是多不受她待见?哪怕是王二麻子张三傻哈也不至于忘得这么彻底才对。
刚刚借尸还魂,没名没姓的人无奈揉搓了一把脸,企图平息自己体内正在打滚咆哮的各种弱小无助的情绪。
她迟疑再三,还是接受了泊瑟芬这个异域风格强烈的名字。
名字以后再想,她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搞清楚自己现在在哪里,怎么回家?
一声低沉粗野的笛声从船尾响起,几只立于桅杆上的海鸟立刻被惊飞。
刚扒拉完记忆给自己取了名的泊瑟芬抬眼,就看到船尾甲板处,掌舵手边坐着一个肤色黝黑,头扎束发带的男人。他手里拿着双管笛似乎在试音,断断续续吹奏着。
穿透力极强的音律回荡在明亮的海面上,皮肤黝黑的桡手哟嘿了两声应和。搬动瓮瓶的人打开窄口的封泥,倒出了红色晶莹的液体,酒香肆意蔓延开。
一切看起来就像是,某段镌刻在博物馆书写板上的古老历史,连泥带蜡被剥下来,直接扔到她面前,发出时间错乱的回音。
在铜亮的阳光下,真实得熠熠生辉。
她怀疑自己穿到某个不开化的偏僻地区,这里的人各种落后,继承了爱琴海文化那边的风格,导致跟现代化格格不入。
要不就是,她穿越了时间。
泊瑟芬想到后种可能性,刚才在水里的窒息感又再次出现揪住胸腔,导致她呼吸不畅。连麻痹的头皮都像是感受到这种痛苦,而发出啪啪的厄运敲门声……?
她疑惑沉默着,头发里的啪,啪啪,啪扑啪棱声明显起来。
她低下头,杂乱潮润的头发跟着垂落。大把的黄毛中,一个涡螺咚地掉出来,这么大也不知道怎么藏的。
她在又厚又黏糊的黄发里摸索,寻找厄运敲门声的来源,头皮能感受到那扑棱的疼痛了。在抓掉一把海草,摸到头发乱跳的活物时,泊瑟芬已经捋了一遍自己的处境。
她八成在旅游途中死了,确定魂穿,还大概率穿越了时空。
她想到自己是落水的,而这个身体也是从水里被人捞起来,估计是这艘船的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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