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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夜于是微笑,“啊呀,还是觉得难以理解么?”
面对这样公式化的温和笑容,沢田纲吉忽然看懂了其中所包含的虚伪:面前国三生展现出的耐心,似乎完全只是因为“彭格列”的存在、以及某种试探的目的。如果对方知道难以从他这里获得任何东西,态度会不会发生180度的大逆转呢?
他一向不擅长应付气场强大的人(因为和那样的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但是此刻,尽管内心叫嚣着想要快点离开,少年还是鼓足勇气、对上了镜夜冰冷的眼神:
“…不是这样的。”
“喔?”
“我觉得……”他犹豫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优真正在意的不是利益受损之类的东西。而是这件事情本身,就会让人很难过的啊……”
然而这样说完后,他只对上三双温和且漠然的眼睛。
无论是侃侃而谈的镜夜,还是对此持默认态度的光邦和崇,甚至是闹腾的靖睦和悟,一直以来,沢田纲吉都觉得和他们之间存在一条看不见的分界线。
在他们的世界,第一时间思索利益与风险似乎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这是处于线的另一边的少年目前所难以理解的。
说不定反过来也是一样。他视之为理所当然(甚至有时候会有些厌烦)的东西,比如每天出门前和回家后的问候、妈妈准备好的热腾腾的饭菜、还有生病时的照顾、心情低落时的安慰与陪伴——像是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是否同样难以理解呢?
“一家人…一家人一定是被利益那样的东西捆绑在一起的么?”沢田纲吉硬着头皮继续道,“我觉得她不是这么想的。”
否则那样的关系不是太冰冷了么?好像每个人都是那么不情不愿。
闻言,镜夜微微扬眉,冰冰凉凉的目光就像医生在打量什么无可救药的病人。沢田纲吉被盯得毛骨悚然,同时却又觉得他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微妙的转变——往好的方向的转变。
“原来如此……你是说,须王同学想要获得的,是精神层面的东西么,比如说关心?”镜夜点点头,态度却说不上是理解,“假如事实果真如此,也只能说继承了那位理事长天真禀性的不止一位。”
尽管他态度暧昧,沢田纲吉却莫名从他的话中感知到讽刺。少年下意识张了张嘴,想要出言维护女友,但很快就被一道软糯的声音拦住了。
“…小纲,”光邦低声道,向来温软的棕眸中流露出一丝悲哀,“无论小优真实的想法是什么,不要忘了,那孩子面临的现实从来只有一种。”
她是出于利益的考量而诞生的。
沢田纲吉一愣,回想起学姐每每谈到父母时温和的神态,平静得就像是在谈论陌生人。
音乐教室内,优靠在窗口,凝视着眼圈泛红的少年。
“别误会,我很早就知道你们的存在了,远早于去法国之前。”她异常平静地说,“你生下来不久,爸爸就曾带着你们来日本,请求妈妈和他离婚。当时为了保障我的利益,他没有为你争取继承权,甚至愿意签署许多让步的协议,只求今后能‘一家人’待在一起。”
“妈妈欣然同意,因为他们的婚前协议赋予被离婚者巨大的权益。但也因此,这件事遭到祖母的强烈反对,最后不了了之。”
听到这些往事,环的眼睛微微睁大。
“他从来没和你说过这些细节,是不是?”优轻声说,“这也难怪,有哪个父亲会当着心爱孩子的面,亲口承认自己曾一度想要牺牲他的将来呢?”
她在心中默念着自己与环的名字。优与环、优与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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