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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这才显出些孩子心气来:“刚刚来的路上,儿臣想去抢舅舅袖中的糖,却听舅舅说这糖日后不能分予儿臣了,这是他用来哄媳妇的。他有了舅母就对儿臣这般小气。”
他又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不过儿臣不明白的是,舅舅明明早知那小和尚图乃舅母所作,还在路上拿着看了许久,在院门才交还与我,怎么他还将柳枝投给了宋编修?”
娴贵妃未语,看着自己的弟弟眉目鲜活,眼中是明目张胆的偏爱,全然不似在地下的凉薄。自谢先生死后,她就从没见他这么畅意过。
这倒是像个人了。
半晌,她才对四皇子说道:“因为你舅舅啊,想让舅母以世子夫人之名参加你的成童礼。”
并不仅仅是画院的画师,而是以他的夫人的身份参加他外甥的生辰宴。
这样才能狠狠地打今日这些看好戏的脸,他们现下戏谑的神态,恐在日后得知真相会暗打自己巴掌有眼不识泰山。
他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谢先生死了七年了,他在这七年内遵养时晦,人世间无谢师墓,他便在皇城之下替谢师修建了一座衣冠冢。
这墓冢之名叫天语阁。
世人只知他夜夜欢歌,却不知那邺城最大的欢场到处布着暗线,这七年来,牧之通过这些暗桩和天语阁的情报将官场里的秽恶皆拢了七七八八,锁在那一个个绑着红绳的小抽屉里。
他在等待时机,将这些踩过谢师的人的秽迹公诸于世,那昏君给谢师的降罪书,他要在每一条之下找到真正的始作俑者,让那昏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高楼倾,朝臣死。
他的复仇之路蛰藏了足足七年。
直到那个雨夜,藏书阁的暗室告破,她就知道他要开始动手了。
可他极少会在人前施谋,他真是半分委屈都不想她受着啊。
娴贵妃半眯着眼,笑言:“殿下说得没错,你舅舅确实极心悦你的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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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引歌虽未被选中“成童礼”的画师,但心中也是畅快十分。
特别是听到那些人在暗中议论:“世子爷都那样明晃晃地将世子夫人挂在嘴边,那楚编修还和世子爷走在一块,真是丢我们画院的颜面。”
“听说世子爷和楚府嫡女从老一辈就有婚约,就等这嫡女及笄了,这楚编修好不要脸,竟公然和自己的妹夫搞在一起。”
“她都已十六还未许配人家,恐怕早存了攀高枝的心。”
……
楚引歌却在甬道宫墙这头听得乐不可支。
身边的人斜睨看了她一眼,声色懒懒:“夫人就这般喜欢公然调情?”
楚引歌失语,怎么何事都能被他说得这么……荤?
又听他续道:“他们私下用如此秽语说你,不恼么?”
楚引歌摇了摇头,眸底是可见的畅快:“不恼。爷,你恐怕不懂,一时的让步是为了以退为进,待他们发现我就是世子夫人后还不定怎么懊悔呢。”
她说着说着就笑出了声:“爷,我这才感受到如何将人打得既狠又毫不费力。”
白川舟见她的瞳仁是掬着星光的璀璨,樱唇在光下泛着水盈。
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
他的舌尖抵了抵腮,眼尾上扬,他的小夫人还在这教他为人处世呢。
她骨子里的狠戾和他还真像,都喜欢放长线钓大鱼。
他轻笑,从袖中拿出一小糖,剥了糖纸,递到她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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