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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锦盒恐是一直被楚老爷和王氏霸占着,律法有言,嫁女妆奁应归女有。
换言之,嫁妆是人.妻人妾的私有财产,他们竟厚颜无耻到私吞姨娘的陪嫁之物。
但这锦盒被他们霸占多年,姨娘都未去求过他们,可在得知她的婚事后,却去了。
楚引歌猜到了赵姨娘的心思,哽咽道:“姨娘,你是不是为了我?”
赵姨娘温柔地摸着她的娇靥:“棠棠,我细想了想,嫁给侯府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世子爷对这点财物不会放在眼里,你拿着日后也有个傍身,不必吃人嘴短看人手软。姨娘知道你的婚姻委屈,姨娘没大用,也就只能帮棠棠做到这了。”
她只字不言拿到这锦盒的艰难,楚引歌两行清泪潸然落下,“你去求他们受刁难了罢?”
“哪有,楚翎还在牢里,他们还有求于你,哪敢为难......”
话音还未落,楚引歌就掀开了被衾,赵姨娘的纤腿欲往边上躲去,却忍不住轻嘶。
楚引歌缓缓将她的裤腿缓缓卷起,那膝盖上是满目绀青,这是跪了多久。
她的泪止不住得落,心痛十分,她得尽快将姨娘带出府。
她遣了如春去她房中拿来“易健堂”的玉膏,细细地给她抹着:“姨娘,你看,这膏药也是那世子爷送的,他人不坏,你大可放心。”
就是爱惹草拈花,楚引歌敛眸。
赵姨娘见她言词恳恳,不似作假,这才稍稍宽了心。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楚引歌便伺候姨娘歇下了,拿着沉甸甸的锦盒回到房内,她的心也好似有了倚仗。
她也清醒了几分,他们本就是表面夫妻,他爱抬几个进府就抬几个便是,她作甚要为他患得患失,现下她有了笔不菲的嫁妆,更不用将他放在眼里。
但想是这般想,心却管不住,在榻上辗转反侧了一夜。
直到鸡鸣声响起,晨光熹微,楚引歌实在睡不着,索性起了,顶着泛青的眼圈去向姨娘请安。
刚走至西厢门口,就听到姨娘的笑声,她好久没听到她这么开怀地畅笑了。
楚引歌脚步一顿,问向垂门而站的奴从:“是阿妍回来了?”
那奴从还未答,就听里面另一道熟悉的声色响起:“……棠棠画得极好,她竟能想到用小和尚下山挑水去隐喻深山藏古寺,实乃人间妙手。如此出色,还是姨娘教导有方,是小辈高攀了。”
又听姨娘轻快地笑出了声。
边上的奴从这才讪讪答道:“是世子爷。”
楚引歌失语,缓步步入堂内。
抬眸间就见那人一身风清月白的广袖华衣,长发不似平日那般用玄带半绾,而是郑重其事地束了羊脂玉冠,多了几分贵气,他本就长得俊朗,眼下唇角的弧度微弯,更是让人目眩。
难怪屋内的奴从皆是垂首红了脸。
“棠棠起了?正等着你一起用膳,过来坐。”
他可真是不甚客气,声色琅琅,全然当成自己府上那般自得,但他当着姨娘的面这样亲昵地唤她闺名,连她都不由得面红耳燥。
楚引歌慢慢挪移,正要坐在姨娘身侧,却未料被白川舟拉了过去:“你坐那挤着姨娘了,坐我边上。”
姨娘,叫得可真亲切,这是她的姨娘,又不是他的。
楚引歌心中轻嗤,抬眼就见姨娘颜笑深深地看着她,她忙坐下轻咳了两声。
她可是没忘昨日白川舟在车厢内说的种种,他虽是一口一个夫人,却早早存了纳妾的心,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
她往赵姨娘身边挪了挪,盛了碗清粥,声色温柔:“姨娘吃。”
尔后垂手放于膝上,一副乖巧状,刻意避开了那人直勾勾盯着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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