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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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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师虽被贬谪潮州,沦为平民,但想想他在那却收获美满,娶妻生子,也是美事一桩啊,师父这样想是不是也不那么郁郁寡欢了?"

她说得绘声绘形,口干舌燥。

可宋沂却无所反应,只是在那重复地用刀斧大力劈着柴,见她喉间冒火,递了杯茶水过去。

无所情绪道:“既如此,你为何不去趟潮州找到谢昌本人,求他当面再给你画一幅?”

楚引歌被呛咳,一拍脑门,猛然醒悟:“师父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就这去趟书肆查查,看看潮州离咱们邺城到底有多远。"

杯中的水花溅洒,落在被烈日晒的干涸裂地上,瞬息就被抽干,宋沂看那快要冒烟的大地看得出神。

豆蔻少女如风一样飞奔出门外,裙裾飞扬,又调皮地掂着脚立于门槛上,驻步回身,浅笑盈盈:“对了师父,看你虎口裂了,我留了罐玉膏放在桌上,记得擦啊。"

宋沂见她又如蝶般肆意地飘进了日光灿灿的热潮里。

偏头,案几上的精工巧制的瓷瓶一看就非俗品,又想到刚刚步步生风,言笑晏晏的女子,她这个年纪应当是这般明媚才对。

若她喜欢宋誉多好。

他刚刚有一瞬,是想拿起墨笔的,在言及婚房时,他想到的是为她和誉儿画张新婚像。

就像他给那个不可言说的好友绘的大婚图一般,那应当才是他这辈子最得意之作,新婚夫妇站在蓬户瓮牖前巧笑嫣兮。

那是他见过的最美的新郎和新娘,郎才女貌,两人眸中倒映彼此,一片星光盖过了周遭的破落。

可他不可能再执笔了。

他看出来了,引歌这辈子都不可能做他的儿媳妇,她对誉儿没有爱慕之情。

他本就失了光泽的眸色愈发黯淡。

心腔内像扎了根刺,很早很早就扎在那里了,一呼一吸,上下蜷缩,穿透血肉。

刚刚其实还有话没说出口,也说不出口,

——谢昌死了,就在他面前死的。

日光融融。

楚引歌走到东巷书肆时,后背已是沁了层薄汗。

这休沐一天,干的事倒不少。

她很少来书肆,并非不爱看书,反之,她笃学好古,熟读经史,只因楚老爷好面,楚府有一个偌大的书房,倒方便了她拜读古今。

王氏对这点上倒是对她不苛责,她秉着高门大户的嫡女总是要去做当家主母的,多读书无意,能识字就好,最重要的是要掌持中馈,所以她要求阿妍会女工,精算账。

看到楚引歌考上宣安画院时,她还在私下阴阳怪气道:“也就你呀,得出去和男人争讨个营生才能过活。”

她一想到王氏,心口就如塞了团棉花,堵塞难受。

她想辩解,通文识字,方能明大义,那不是和男人争讨,她靠自己赚来的钱活着,是作为一个人的体面。

可夏虫不可语冰,她若驳了王氏的话,除了让她变本加厉地奚落,也无法改变什么。

王氏若想凌驾于她,总能找到出气的理由。

那恶魔般的手不是今日才扬起的,而是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在她脸侧高悬,那片阴影早落在她的颊上了,揉捻着她的心。

只不过早间她总算寻到了她的错处,狠狠地扇了下来。

所以她想逃离那个楚府,待她查清自己的身世,她就带着姨娘逃得远远的。

垂眸间,她已找到一书中对潮州的注释:“多虫蚁,多流民,蛮烟瘴雨,距皇城三千里,地远山险,重峦叠嶂.....”

三千里.....楚引歌掐指一算,纵使是汗血宝马都得跑个半个月,若是寻常马车,光到潮州都得费时两个月。

但这样.....她跟阁主之约就过了。

况且她若真去了潮州,姨娘怎么办?她还困在那吃人的府中呢。

现下冷静想来,此法实属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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