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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孙将军离京前曾往无逸斋向太子辞行。”
玄烨面上没什么表情,转着手上的扳指淡淡道:“嗯,太子说了什么?”
太子倒也没说什么过分逾矩的话,只是道将军年迈,归途路遥,谨将君父所赐之马车相赠。
这辆四驾马车是玄烨赐的,太子不但将它转赠给了孙思克,还命领侍卫内大臣率三十名上三旗侍卫,护送他出城十里。①
——最重要的是,以前官员来京离京,是只向皇上请安或辞行的。但如今刚刚返京的孙思克,却以同样的礼节对待太子,显然他甫一到京,就已经得知了太子现在在朝中的威望,所以断不敢无视太子。
玄烨沉默了良久。
大殿高阔,纵在炎炎夏日之中,却也显得这样阴凉。
“……知道了。”
沈菡对玄烨心情的变化很敏感,明明之前刚打了胜仗回来时,他的心情是很雀跃的,但回来后却一天比一天低沉,没过多久,大胜的喜悦在他身上几乎要消失不见了。
前朝发生的事情沈菡大概听说了一些,一句话总结其实很简单——太子威望日盛,索党气焰嚣张,多行不法,而原本应该为天子耳目的言官却纷纷选择闭口不言。
无人敢忠言直谏,官场风气日渐败坏。
但噶尔丹未死,后患无穷,所以玄烨纵然心中已觉不妙,但为了大局,仍旧选择了隐而不发。
九月,玄烨再次以行围打猎为名,进行西巡,是为二征噶尔丹,太子则继续监国。
此次西巡共历时三个月,不为打仗,专为招抚。
玄烨在送回来的信件中说,他命费扬古暂缓出兵,又频繁派人前去劝降。
沈菡对太后道:“皇上说如今噶尔丹的残部约有一千五百名属下来降,其余各部也已经与噶尔丹分裂。”
太后很高兴:“皇帝英明,如此一来,少动多少兵戈,想必漠北一统近在眼前了。”
的确,西巡之后,噶尔丹已成孤立之势,再无援手。
为了将其一举剿灭,招徕蒙古,同时震慑西藏和青海,新年过后,刚刚回来不久的玄烨再度整军出发:“朕这次势必要斩草除根,决不能再给噶尔丹死灰复燃的机会!”
但太子此时已经监国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可想而知在朝中取得了怎样的地位。
而两人的父子关系,也几乎降至了历史最低点。
面上仍旧和和气气,父慈子孝,私底下……
连沈菡都摸不太清玄烨如今对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想法——是仍将他看做儿子,正在举棋不定,想办法转圜?
还是已经彻底将其视为敌人,再无希冀呢……
或许是索党与日俱增的膨胀确实踩到了玄烨的底线,临出征之前,玄烨终于忍无可忍。
先是在朝中公开严厉斥责了一些不负责任、畏惧‘权威’的言官,之后又重新起用了数名因为‘直言不讳’而被革职的人。①
这日的朝堂一片死寂,太子身穿朝服侍立在龙椅之侧,耳畔传来的,是帝王冰冷的声音:“自皇子诸王,及内外大臣官员,但有所为贪虐不法者,尔等当据实指参。”①
“即便是朕躬有失,亦宜进言。”①
这话是什么意思就不必明说了。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索额图站在队列中,神情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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