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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努力发挥自身存在于世间的意义。”

于是梁清的字,便是颂微。

当年兄弟俩才五岁,娘亲早死,父亲病重难以支撑,在死前为兄弟俩冠了字,而后撒手人寰。

本以为过了那么多年,有些记忆该渐渐模糊遗忘,却没想到如今想起来,那是那么清晰刻骨。

他恨钟氏,不仅仅是他们害了梁颂微致使他失去了至亲,更是恨他们狂妄自大,刻意抹去梁颂微的存在,恨钟慕鱼是非不分,帮着家族做恶。

与她夫妻的三十多年,梁檀的恨更是一日比一日深,铭心刻骨,岂能是几句话就被劝解?

他既然选择在百炼会施展阵法,启用日晷神仪,就根本没打算回头。

梁檀对沈溪山道:“将东西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沈溪山耸耸肩,一抬手,就将手中的信给送了出去。

钟慕鱼大惊失色,赶忙爬起来追赶,追了两步没能抓住,不可置信地回头,“你竟真的给他?!”

“本来就是他兄长留给他的东西,你有什么理由留下?”沈溪山反问。

“这是最后的筹码!”钟慕鱼气急,方才乞求时落的泪还挂在脸上,看起来无不讽刺。

沈溪山讥笑,并未作答。

钟家人现在还以为,只要他们有足够的强权,就能将梁檀压下去,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乞求讨饶。

然而这些招数对于现在的梁檀来说根本就没用,因为从他开启阵法的那一刻,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

寒天宗和钟家的人都躲了起来,他们陷入这种危险阵法中,唯一的应对方法就是等各个门派的援手和仙盟的人来。

他们在等青璃来,处理这混乱的场面。

然而梁檀恐怕不会那么傻,等着人来收拾他。

他动作慌乱地将梁颂微的绝笔接在手中,宝贝似地放在耳边,眼睛瞪着大大的,认真地听着。

静静听了一会儿,那双努力睁大的眼睛就流出清澈的泪水,顺着脸颊一颗一颗地往下落。

宋小河仰着脸站在下面,快步跑过去,一抬手,就将师父的泪接在了掌心里。

仿佛滚烫得灼烧着手心。

随后她发现,这不是师父的泪,而是下雨了。

天上聚起了厚重的云层,雷声隐隐响起,一场小雨淅淅沥沥地落下,像是预示着这场春日即将结束。

“师父,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宋小河站在春雨之中,仰脸问梁檀,“他们做错了事,会自食恶果,你又为何要做这些呢?”

“你常说,这世间因果循环,种善因才能得善果,天道会收拾那些作恶的人,你总教我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切莫为世间的恶迷失自我,为何到头来,你却走到了这般地步?”

梁檀将梁颂微的绝笔收入袖中,低头看宋小河。

小丫头第一次被送到他身边的时候,还不到一岁,比小猴子也大不了多少。

一晃十多年过去,宋小河从那个拽着他裤腿蹒跚学步的孩子,长成了这般模样。她伶俐又愚笨,活泼又孤单,她是梁檀在苦海中苦苦挣扎的一块浮木,梁檀拽着她,不至于淹死在苦海之中。

只是梁檀的执念实在太深,每日每夜,持续三十多年。

他有必须要完成的事。

他对宋小河道:“小河,你已经长大了,是时候还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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