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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像是有什么悬而未决的棘手事。
但莺莺燕燕,纸碎金迷。
这种事情很快就被宾客们抛诸脑后,唯有这个男人愈发的坐立不安,自林知许被带去二楼后就时不时就掏出怀表看时间,一个小时了,男人啪地一声合上了表盖,最终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放下了酒杯向楼上走去。
但他不过刚踏上二楼的走廊,枪械发出的细微金属声便落入耳中,男人微滞了下,敛了敛神色,仿若什么都没听见一般继续前行。
“什么人!”守在包间外的人毫不客气地举起了枪,“再敢往前一步就毙了你!”
“啊!”男人像是刚看到有人,惊叫一声定在了原地,颤抖着指向走廊尽头的房间,“我之前在那个包间里,有……有东西忘拿了……”
然而回答他的,就只有子弹上膛的声音,以及那间包间内蓦然响起的捶打与低低的泣声。
“对……对不起,我马上走!”男人惨白着一张脸,几乎落荒而逃,只是到达了楼上看不到的拐角处,他的惊恐之色蓦然褪去,双眉紧锁地朝楼上的方向再看了一眼,而后疾步出了丽都。
在丽都三十米外的一个幽暗巷子内,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其中,男人快速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马上回棠园。”
然而男人没有察觉的是,车在经过丽都时,门内的角落处有二人直直地盯着,直到车子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杨副官,林知许身子虚弱,至多再撑个把小时,恐怕就不行了。”开口的是孟冬,他微微躬着身,身前站着的高大男人,正是桐城军阀司令谢天武的副官杨元龙,“若真死了,武爷是会怪罪的。”
“有我在你怕什么。”杨元龙斜睨了孟冬一眼,“就赌一把段云瑞会不会来。”
“而且……”杨云龙朝外走了两步,站在了台阶之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外头新鲜的空气,“他所经历的非常人所能想象,没那么容易死的。”
说着,他朝楼上那扇亮了灯,却紧闭的窗望去,虽然能看到的,就仅有严实的窗帘。
丽都二楼,那个门锁紧闭的房间里,拳头再次高扬,而后重重落在了已是青红交错的皮肤之上。
这样的剧痛若是平常人,早就哭天喊地,可林知许却只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嘴角习惯性地上扬,竟仍带着些许讨好的媚态。
可他知道,即使撑得再久也没用了,许言礼这次来就是要让他死,为他挣回些所谓的面子。
没本事动段云瑞的人,便只能拿他来开刀。
可笑至极,却只能任人鱼肉。
混混沌沌间,呛喉的烟草味飘进鼻腔,这一番发泄也因许言礼的力竭而暂且停下。
“都打成这样了,还他妈的一副欠*的狐媚样子。”许言礼用力掐起林知许的双颊,强行将他的脸扭转到正面。
这时红透的眼尾上,一直悬而未滴的润湿随着粗鲁的动作落下来,滑进了鬓角,与如雨的汗水融为一体。
“可惜你运气不好,偏要跟了段云瑞。”许言礼用着故作怜惜的语气,指尖却愈发地用力,“既然命这样苦,倒不如早早去投胎的好。”
噙在唇间的香烟随着话语而抖动,一直未弹的烟烬落在了红痕之上,却也只是让绵软的身体轻微地颤动了下。
墙上的挂钟在这一刻突然重重敲响,一声又一声,打断了许言礼,也终于让他平静了这须臾,静静等待钟声的结束。
林知许闭起了双眼默默地数着,直到最后一下,那嗡声逐渐远去,他也知道,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一个小时,父亲的人足以赶到。
可无人救他。
明明身在无风的房间,可头顶的吊灯却好像在转动,每一个颗灯泡的边缘都随着眼珠的滚动而散发着眩光,林知许感觉有些眩晕,就好像躺在一艘随波逐流的小船上,漫无边际漂着,就连疼痛都开始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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