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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也不怎么说话了,寻桃更是蔫头巴脑的,许久才听她打破沉默:“如果那位神医愿意救我,那我们可以不回去吗?”
柳昔亭抬头看了看她,却在她眼睛里读到了这句话背后的另一个假设,柳昔亭顿时失语,胸中郁气激撞不止,他有些吃不下去,只说:“他会救你的,你不要管这么多。”
岑书白说道:“他如今仍然一手遮天,若真是不回去,怕是要被他扣上一个叛逃的罪名……他对自己曾经的徒弟都未曾手软,何况我们。”
说到徒弟,柳昔亭却突然想起苏枕寄曾给他讲起的一些往事,他立刻追问道:“他还收过徒弟?我怎么不知道?”
岑书白说道:“我也是听闻,他似乎早年间收过一批弟子,但是那些人是谁,同他学了些什么,我都不清楚。倒是听说曾有弟子叛逃,还盗了什么要紧的东西出去。”
柳昔亭心内奇异的感受愈盛,追问道:“那个弟子最后如何了?”
“据说是穆旭尧派人追回了宝物,废了弟子的功夫,放他走了。”岑书白说着冷哼一声,“还说什么自此伤心欲绝,不再收徒。这种传闻多半是编出来的,可信度极低。且不说叛逃的罪名是真是假,但是他这种……怎么会轻易放人离开,只会杀之而后快吧。”
屋内又是一阵沉默,庄晓长长叹了口气,说:“每年的宴席还不够热闹吗?非让公子回去干什么?我最近听说穆府在筹备一件大事,公子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柳昔亭说:“不知道。”
庄晓挠了挠头,说:“真是奇了怪了,这桩传闻传很久了,但就是没人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柳昔亭看见寻桃下巴上新起的红斑,一时连话都不想说,只是很随便地嗯了声。寻桃这丫头年纪这么小,却天天想着生死之事,柳昔亭已经不再敢问她身体如何,只是说:“合胃口吗?”
寻桃点了点头,因为前两日百花凋再次发作,她又是一通呕血,喉咙受了伤,现在也不太能说话。
一行人各自怀着心思,窗外风声呼啸,哐哐乱响的木窗把人撞得心绪纷杂。
*
纺云镇地处南端,而苏枕寄要回灵泉山,途中一路快马,也得用去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将近七月底时,苏枕寄已行至扬州。早些他就给师兄传了信,说大概半月后就要回到灵泉山,并且留下了扬州福运客栈作为收信的地点。
几年前他便来过扬州,就住在这个客栈里,如今在扬州暂时歇脚,正好住下。
奔波了许多日,他打算好好歇上两天再继续赶路。安置好后立即好生泡了个澡,又换了身衣裳,才意气风发地到楼下大堂中吃午饭。
今日扬州城暑气正盛,店小二哗地泼出一盆水去,石板地上都要泛一阵白烟。苏枕寄叫了两盘热菜和一盘凉菜,外加一道热汤。店内客人不甚多,一道凉拌的桶子笋鸡先上了,他不敢饮酒,只喝了几口热茶。
待蟹粉狮子头和镇江肴肉端上桌,他已经吃了一会儿,小二刚将热菜放下,苏枕寄就听见他一阵热络的语气:“道长来啦,快请坐。”
对方嗓音粗哑,但又像掐着嗓子,笑答:“替我准备一桌酒菜,贫道要请客人。”
小二抹布往肩上一搭,伸出一臂请他:“道长快楼上雅间请,道长的客人可怠慢不得。”
那道士对这话很是受用,吩咐道:“上好的竹叶青拿上几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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