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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苏枕寄想起师父被逐出山门的时间,似乎与这件事挨得很近,便突然发问:“师父为了救我娘,杀人了吗?”

苏和婉看着他,说:“为什么这么问?”

“师父虽然是个酒肉和尚,但是我在寺中读书时,知道南宋时有一个道济和尚,他也是个酒肉和尚。众僧指责他犯戒,方丈却说‘佛门宽大,岂不容一巅僧’。师父对他的师父仍然十分敬爱,也总让我们去跪拜。纵然师门不认他,他却没有一日忘记自己的师父。”苏枕寄看着苏和婉,说,“我记得你说过,他犯了许多戒律,但是我想,一定是犯了佛门最忌讳的戒律才会被逐出去吧。”

苏和婉沉默了片刻,还未作声,苏枕寄又说:“我也是猜的,我觉得他如此尊敬自己的师父,他的师父也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高僧,与那位方丈比起想来是不差的。”

苏和婉笑了笑,说:“时隔多年,到底是不是因为破了杀戒,你只能问你师父去了。”

这段往事苏和婉便匆匆跳过去了,不愿意多说。后来的事情苏枕寄也差不多都知道,也经历过——苏和玉逃出来时已经身中剧毒,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而那时她生产在即,极有可能一尸两命。

说到解毒的功法,苏和婉摇了摇头,说:“你应该知道你娘的,她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主意。那段时间她把自己关在屋中,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是见她毒性发作,将自己的胳膊抓挠出血,心中十分着急,可她不许我去看她,也不准我多管,只是说‘死不了’。”

的确没有死,不仅没有死,还把孩子也生了下来。但在苏和婉所知晓的部分,苏枕寄仍然不知道自己那个从未出现过的“父亲”是个什么人,而那个将赤毒花收在门下的青铜鬼面似乎并未在江湖上出现过。

苏枕寄更觉得一团乱麻,颇为头痛地捂住了脑袋。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问道:“娘从来没说过她的那个师父是谁吗?”

苏和婉看着他的头顶,颇为决绝地答道:“没有。”

苏枕寄抬起头看她,说:“那追杀我娘的人,是那个戴着面具的怪人吗?”

“不知道。”

“那她真的拿了师门的秘籍才化解的毒药吗?”

“不清楚。”

苏枕寄啊了一声,说:“你真的不知道吗?”

这句话刚问出口,就见苏和婉的眉毛挑了起来,这是她要骂人的前兆,苏枕寄赶紧摆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那陈家的那几个人到底要我们交出什么啊?”

苏和婉突然冷笑一声,说:“他们自己家的秘笈丢了,倒跑来找我们要。”

苏枕寄不解道:“什么?”

“他们以为我们拿了陈家丢失已久的家传秘笈,这才不惜痛下杀手。”

“他们怎么会这么以为?”

苏和婉嗤笑道:“当然是有人让他们这么以为的。”

*

苏枕寄一无所获地回到了宋府,刚踏进院子就瞧见里头鸡飞狗跳的。小厮端着铜盆从庭中匆匆穿过,巾帕上沾满了血。苏枕寄见此情景心中一跳,慌张往里冲,正撞上缓步往外出的宋蕴。

“宋先生,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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