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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神色各异,惟有飒飒风声在耳畔作响。
在春狩场上,能有唯一一个狩鹿的资格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要是放在从前,大家还能说那这射鹿,不过是是皇上给人发挥的机会,还曾经指明臣子来做,比如四年前刚刚十六的靖北王世子。但现在朝中景况,皇上的选择,几乎就意味着下一任的太子是谁。
这个时候,即便是方才昂扬得意的德妃,此时也不由得握紧手中的帕子,为自己儿子紧张起来。
惟顾菀垂下眼帘,眼底划过一抹轻巧地笑意。
这一道题的答案嘛,她昨晚睡前已然是和锦安对过了。
也议定好了应当如何做。
就在德妃险些要将手中的帕子拧烂时,风声中夹杂了皇上低沉的声音。
“武王有这样的心意,朕很欣慰也很高兴,自然是应允的。”皇上的嗓音中是夹杂了一些浅笑的:“只是只有武王一人射鹿,场面难免不够热闹——肃王与四皇子也一块儿吧,也叫朕看看你们的骑射功夫有没有退步。”
武王扬起的面上在一瞬之内闪过难以抑制的错愕,随后用牙咬起一点唇肉,猛然垂首,用和方才别无二致的语气应了是。
顾菀却看得仔细:武王牢牢地捏住双手,身子微微颤抖,散发着一眼就能瞧出的怒气,又似是彻底下定了某种决心。
在外围做打鼓队的谢锦安神色平静上前,谢过皇上后,对武王笑道:“等会儿若是我献丑了,皇兄可莫要嘲笑。”
武王此时已然重新平复心情,面上微微含笑,等回首要应承谢锦安时,才猛然发觉一件事情:被他一直视作垫脚石、只顾与王妃恩爱的肃王,不知何时,已然生长得身形、气势都要高于他,只这样平常说话,眼睛都是俯视着他的。
更何况此时浓烈的春风中,肃王戎装隽美、长身玉立、俊面昳丽,周身似是环着看不清、察得到的贵气飒然。
轻轻的一眼望去,谁更胜一筹,谁得败下风,已然是无可争议。
武王心中骤然敲响了警铃,也愈加坚定方才的决心。
连带着到了嘴边的话语都为之一变,像藏了尖刺:“不过是咱们兄弟间的小比试罢了,皇弟可莫要紧张。”
说着,他遥遥瞥了一眼顾菀,对谢锦安笑道:“要是皇弟怕在王妃面前丢脸,生出了退让之心……恕我直言,这可不是咱皇子该有的脾性。”
——肃王不过是个生了绣花枕头一样的好样貌,才将他比下去的!既如此,等会儿射鹿时,他定然好好下一下肃王的面子,叫父皇与众位大臣看一看,怎样才是出色的皇子!
武王自诩从小便在骑射方面表现出色,胜于诸位兄弟,长大后更有在边境沙场的经历,此时一个小小射鹿,自然是不在话下。
而胸有成竹的武王并未注意到,自他这话一说出口,上头皇上原还有一些浅浅的笑意,此时已经是荡然无影踪。
周身沉得让罗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谢锦安轻瞥一眼皇上的反应,并未在乎武王方才的挑衅之语,反而去了面有惶然的四皇子身前——他如今不过十岁,练习骑射还未有两年,更何况头一回被父皇检查,竟是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自然是心生胆怯。
“四弟,想不想等会儿得到父皇的夸奖?”谢锦安像从前那样轻笑哄问四皇子:“想不想打鹿腿给昭仪娘娘吃?”
说及前面一句时,四皇子眼神中闪出一些亮光,等提到洛昭仪,那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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