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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绫罗咬了咬舌尖,端起碗:“绫罗先干为敬。”
她一口闷了碗里的竹叶青,本以为会有烧灼气息从嗓子眼直下, 胆气也好从胃里蒸腾而出。
但喝完她才发觉,真是甜的, 味道也不冲,有点青梅酿的意思。
这酒更像是一汪温泉柔柔抚慰她的心肠,让她能不那么紧张,放松靠坐下来。
纪忱江又给她满上一杯,“多喝点,你不必怕,我不会勉强一个女娘作甚。”
傅绫罗人还很清醒,但她一喝酒就上脸,脸颊似是新出的胭脂被随意涂抹,红得凌乱。
纪忱江含笑看她,目光温和得与欣赏屏风没甚区别。
他已过了那个兴奋劲头,即便这小女娘能令他食欲大增,他也能控制自己。
即便如此,傅绫罗还是不大习惯被他注视,低头用手指紧捏着酒碗,小声问:“那我少喝点行吗?”
“可以,但我建议你多喝点。”纪忱江笑道,没像以前那样怕吓着她便垂眸,依然盯着她,“喝得少了,我怕你挨骂的时候吓哭。”
傅绫罗手指捏得更紧,为什么要骂她?
再勇猛的名声也不用他作甚,累得都是她和熙夫人诶。
他就只想对她做避火册子里的事情,已经熟读房中术和《大乐赋》的傅绫罗非常笃定。
就像她小时牙疼,只能眼巴巴盯着甜食,盘算何时牙一好,定要狼吞虎咽吃个痛快。
傅绫罗滚红着脸,脑子里因那几本书而通黄,这没尝过肉滋味的儿郎,能不惦记着将细皮嫩肉的蒸炒煎炸?
纪忱江不紧不慢打开酱肉油纸,从袖口抽出把刀,缓慢却动作利落地切成小块。
随后拿过寒瓜旁的竹签,扎在酱肉上,递给傅绫罗。
“我与你说过多少次,我脾气不错,想知道什么,你尽可问我,有事没事折腾你那不大的脑袋瓜子,钻牛角尖,只将自己折腾得能把自己当风筝放,可有半分用处?”
傅绫罗没想到纪忱江伺候人跟怼人一样麻利,脑子一抽,没去接签子,低头恶狠狠把肉给啃了。
两碗酒下去,催生点点胆气,傅绫罗也敢怼回去:“王上是南地的天,您脾气好与不好,要作甚都无人敢置喙,我就算问了又能如何?”
她紧紧抓着酒碗:“脾气真正好的人才不会说自己脾气好,您看我何时说过自己能言善辩?”
纪忱江唇角笑意加深,活似她没置喙过似的。
这小嘴儿确实能说,声音也好听。
傅绫罗自己以为自己恶狠狠的,但顶着如花红玉面庞,鼓动着樱色小嘴儿,梗着脖子软声辩驳,倒叫让人请她吃点别的肉。
他不动声色给傅绫罗满上酒:“那我问你,你先前先斩后奏,我可拦过?可对你发过脾气?亦或打罚过你?”
傅绫罗端着酒慢吞吞喝,缓缓摇头,“没有。”
可能酱肉用了秘制酱料?她吃完一块,有点饿了,自己伸手去拿,塞了满嘴。
纪忱江赶紧将刀子拿开,但见她食欲这样好,另一把刀只锋利到他身体发疼,怎么都收不回去。
他捏了捏鼻梁,将刀藏在矮几下,沉声问:“那你为何如此怕我?还想离开王府,是哪里不如你的意?”
傅绫罗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软甜声音发闷:“不知阿孃和明阿兄有没有跟王上说过我的心思,王上很好,我想离开与王上无关。
我不想如我阿娘那般依靠谁过活,喜怒哀乐都寄于他人,即便再养尊处优,我不快活。”
纪忱江并不意外地点点头,“是,最好再养几个小子身畔伺候着,舒舒服服归隐田园,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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