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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惊阙侧目,那双黑沉沉的眼眸直勾勾地对着江颂月。

他仍是随和的平静模样,可这时,江颂月心中只有被欺骗的失望与难堪,她不明白闻人惊阙为什么要骗她。

“戏耍我好玩吗?”

闻人惊阙忽而一笑,眉眼中似有春风流转,语气无奈道:“柴枝上有火,靠近了能感受得到。”

江颂月愣住,伸手在柴枝上感受了下,果不其然,有危险的热度无声地发出警告。

“县主想试探我,最好的办法是抛出一颗石子转移我的注意力,趁此时机举起匕首。”

闻人惊阙说着,捡起一根树枝,感受了下长短,把它折成匕首大小,再将尖锐的断处对准他额颞的位置。

“再喊我一声,引我转身。”他说着,向侧面转去,左眼正对着那根被折断的锐利枝条,再道,“随后将匕首刺来。”

言毕,他猛地将尖锐树枝朝他左眼刺下。

“别!”江颂月惊呼着朝他扑去。

树枝掉落地上,她扑到闻人惊阙怀中,而闻人惊阙未免碰到不该碰的,双臂展开,两手悬空。

他的视线再次失去焦点,虚无地漂浮着,安慰道:“县主莫怕,闻人只是演示……这样才能试出真假。”

第9章 交谈

在过去十八年中,有两人骗江颂月最狠。

一是贺笳生,骗的是她江家的钱财与信任。

钱财不算多,权当是养条狗了。

让江颂月耿耿于怀的是贺笳生翻身之后高傲的态度,和对祖父祖母的不敬。

如今他门庭来往皆是清高的文臣官宦,只要一想他是何等的风光,江颂月就倍感憋屈。

另一人叫蒋平勉。

江颂月因被封县主,接触到诸多贵女,见识过她们抛花传诗的名门风采后,深刻感受到自己与她们的差异。

自觉学识浅薄,难登大雅之堂,回府后,她就打开祖父尘封的书房,翻看起那些枯燥文章与诗句。

她看不懂。

府中没有读书人,她就斥巨资请尚贤书院的夫子登门教导。

蒋平勉教了她两个月,让她参照先达名诗进行仿写。

名诗句是: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江颂月绞尽脑汁仿出一句:河水冲走游鱼,急忙忙。

蒋平勉未予点评。

翌日恰逢佳节,江颂月带祖母外出游玩,偶遇闻人雨棠等人,以及在远处点头哈腰候着的蒋平勉。

闻人雨棠邀江颂月对诗,当着众闺秀的面念出这句仿诗,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十六岁的江颂月胸无点墨,偏爱附庸风雅的名声,就此坐实,被嘲了整整一年。

也由此,她认清自己的确不是舞文弄墨的料,再怎么努力,也与那些饱读诗书的权贵闺秀们有着难以跨越的鸿沟。

江颂月放弃追逐她们,丢弃晦涩难懂的诗书,重新做回满身铜臭的商女。

她讨厌被人欺骗,掏出真心反被人耻笑的感受,她不想经历第三次。

幸好闻人惊阙没有骗她。

他真的瞎了,所以没看见她偷藏落下的枫叶,没看见她饮水时偷偷擦脸与那不雅的睡姿,更没看见她此刻拖着伤腿、姿势扭曲地趴在他怀中的模样。

江颂月喜欢瞎了眼的闻人惊阙。

“我知道了,是我误会了……”江颂月是打侧面扑去的,鼻子不慎磕到闻人惊阙肩膀,疼得她声音嗡嗡的。

她攀着闻人惊阙的肩膀想爬起来,半跪着的膝盖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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