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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片刻, 她很快又在空置的桌面上摊开一张亚麻纸,将在铜炉上烤到已经融化的墨水取来, 用鹅毛笔蘸取,在纸张上流畅地书写:
“远超预料的勇气;”
“令人难以置信的预见能力, 是先知, 或者本能?”
“前所未见的惊惧与惶恐……”
纱弥神甫停了笔, 她又蘸了些墨水,笔尖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后才落下,将最后一行的文字尽数划去,重新写下一行文字:
“她终将直面风暴。”
纱弥神甫将鹅毛笔丢到笔架上,那笔尖残留的墨水溅落到了旁边的书脊,但神甫女士并没有理会它。
她的手肘支撑着桌面,双眼闭合抵进掌心,包裹着头发的黑色布巾顺着肩膀垂落。
房间安静极了,只有铜炉中煤石燃烧的噼啪声。
良久,纱弥神甫略带沉滞地深呼吸,一声微不可闻的低喃在晦暗的光线中响起:
“孩子……”
“!”
苏娜猛地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神空茫,无神地凝视着屋子里的黑暗。
心跳速度已经远超均值,仿佛要撞碎肋骨般急速鼓动;呼吸急促,那是机体耗氧量在迅速提升;血液正在飞速泵射至每一根毛细血管中,她的每一根手指都在微微发胀,此刻的血压应该已经突破了安全值。
这种表征并不罕见,苏娜非常清楚这件事:每当她进行过剧烈运动后,或者精神高度紧张时,机体都会应激性地产生这样的变化。
这一次,它的诱因是噩梦。
而噩梦的诱因是:
焦虑,恐慌,与记忆情境联想。
苏娜记不清楚噩梦的具体内容了,尽管那个梦让她在睡眠中出现了应激反应,但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只能记得刺耳的狞笑声、温热的鲜血与无路可逃的绝望。
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切实感受了一下温暖柔软的毛毯,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并试图转移注意力——这样的症状并非由病理性因素诱发,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让它自然平复。
没有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透进来,所以,现在大概仍是深夜。
卧室里的光线有些昏暗……
苏娜在枕头上转过脑袋,看见壁炉里的煤炭已经快要烧完了。
对哦,睡前忘记添加煤炭和木柴了——那时候她的大脑都快停摆了,躺到床上时甚至连毛毯都是冰凉的,哪里还有心思记得壁炉的事情呢?
苏娜撑着床铺慢慢地坐起来,毛毯从她的身上滑落下去。
此刻苏娜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薄汗,骤然接触到毛毯外的空气,有些冷。
她将宽大厚实的毛毯裹在身上,按着手腕上的脉搏检查了目前的身体状况,确定心跳等体征已经基本恢复正常后,才小心地下了床。
冰凉的鞋子刺激得她不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用铁制成的煤炭夹也是冰凉的,苏娜往壁炉里加了两块木柴,又捡了几块煤炭放进去,最后用铁夹子取来了一小把干草,那是用来引火的东西。
做完这一切后,苏娜将矮脚凳拖过来,裹着毛毯蜷缩着坐在壁炉边,思维完全放空,目光有些凝滞地注视着壁炉里的炭火:
原本,壁炉中只剩暗淡的橙色火炭,在接触到干草后迅速地引燃了干枯的草叶,明亮的火苗立刻蓬勃地燃烧起来,不过一眨眼就点燃了那把松散的干草;
干草燃烧得很快,明亮的火光熄灭下去,变成了带着橘色火星的黑色碳灰。但木柴已经被引燃了,火苗渐渐爬到了半根木柴上,连同一旁的煤炭也燃起了橘色的火光,于是,壁炉中终于燃烧起了熊熊的火焰……
火焰跳动,映得苏娜的面容有些影绰不定。
她安静地坐在壁炉边,将下颌慢慢压到了自己的胳臂上,黑色的长发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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