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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暄的手臂忽地松松地卸了力气,展禹宁的身子不断从他背上下滑。或许慢慢放下他也能保持平衡,但此时浪卷着白边拍了上来,高溅的水花打湿了臀部的布料,冰得展禹宁脊背发凉。

“谢云暄...”

“什么样的小孩啊?”谢云暄替他谴责:“怎么会有二十二岁的小孩会背着老师在海滩约会啊?”

“...”展禹宁耳根发烫,吐字很轻:“我裤子湿了...”

视线一晃,他的胸腔轻轻撞在谢云暄的后背上,帽沿蹭到肩膀从头上掉落,浮在水面上又被海浪卷远。

“......”

没了遮挡,海风吹在脸上凉爽得过分,展禹宁确确实实地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

谢云暄踏着漫过膝盖的海水,长臂一伸重新将遮阳帽拿给他:“要小孩给你捡帽子,那晚上需要小孩再帮你换裤子么?”

“......”

再戴上的遮阳帽有一股咸苦味,内侧湿漉漉地贴着额头。展禹宁苦哈哈地想着自作孽不可活,却听到谢云暄含糊不清地问:

“那你呢?”

“什么?”

浪打过来,但谢云暄依旧站着没动,裤腿一圈都湿了:

“你之前不是也...很恨我吗?”

他像他,真的很像,谢云暄这样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份充满伤害的开始,和他时时对纪少慈怀揣着愧疚又有什么区别呢?

展禹宁曾谨小慎微地解答过,但他现在却想换个答案:

“就是直觉吧。”

“你不怕错了吗。”

“错了就错了。”展禹宁的话里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义无反顾:“反正命运这种东西,戏弄我也不止一两回了。”

自己案桌上摆的小泥菩萨还真想着普渡众生了起来。谢云暄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遥远的海平面,又往前走了一步说:

“...其实我当时不是偶然路过,是想去死的。”

衣服吸饱了水,湿黏着皮肤的感觉又笨重又冰凉。谢云暄只要一直往前走,总有一步水能够漫过他的头顶,他的最后一口气也会变成那个带着空气的气泡浮上来。展禹宁哆嗦了一下,想起自己自残时掉入的情绪陷阱。他太明白那种感受,带着无穷的后怕,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上手拧住谢云暄的耳朵:“你那个时候才多大啊。”

“错了。”谢云暄虽然笑着,但耳朵都被拧红了,不由得偏过头去:“开玩笑的,我会游泳,怎么会傻到干什么投河自尽啊。而且,你哪来的脸训斥我啊?嗯?在手腕上留下那么深的疤?”

展禹宁一下子松开了用劲的右手。

这么长时候右手仍然是展禹宁的惯用手。谢云暄俯下头吻他手腕上的疤说:“我们算扯平了,好吧?”

“...瞎说什么扯平啊。”

我不认为我的出生是什么好事情,可能连关楚怀胎也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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