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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搅蛮缠...”

展禹宁后槽牙咬得直响,他是知道会有学生家长私下送礼的情况,在私立学校不少见,有些精明的班主任收礼收得手都软了。他还庆幸过自己没有处理过这种进退两难的道德拷问,却不料没收礼也能轮到被指摘。

看这一呼百应的阵仗,明显是之前商量好的,全都你一个我一个地发表着不满,模糊重点,就是反驳都来不及。一模在即,这次月考本身难度就大,是最近氛围浮躁,年级部有意出难点让学生静心复习用的,现在也成了攻击展禹宁怠慢工作的证据。

大早上的,底下学生本来就学不进去,一个两个盯着展禹宁发呆,却发现讲台上的班主任脸色可谓是异彩纷呈。展禹宁手指纷飞,回了几条,逐渐感觉力有不逮。他是理解家长的关心过度,也习惯了私生活被指着鼻子骂,可工作这些年,遇到的向来是心照不宣地给彼此留几分薄面,这样拿到台面上,即使是展禹宁,难免也会面子挂不住。

早冬的冷风直往裤筒里钻,冻得人脚脖子冰凉,连带着手指都僵住。展禹宁坐在凳子上也没靠背,昨晚被折磨得腰酸背痛,他难道不想舒服地窝在办公室里吗?展禹宁哆嗦了一下,冷静地编辑了一条用作解释的群公告,随后开启免打扰冷处理。换不换班主任不是展禹宁说了算的,说到底他本来就是被甩了个烂摊子,还因此被谢云暄搭上机会玩弄到手,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他放下手机,却对上好几个学生探究的好奇目光,脑子里便自动和父母的话对了标,连同他们从孩子嘴里听来的实际例证。那些学生都是平日里沉默寡言、埋头学习的类型,经常来问问题,甚至会来找班主任谈心。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裹挟了展禹宁,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和学生间有一道深深的鸿沟。

他也是人,听了学生私下的骂声不可谓不心寒。

极度的恐慌感盘亘在心头挥之不去,可展禹宁不至于因为这一两句难受成这样。他站起身来,突然敏感地觉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带一点拐弯和退缩,如同一根射中他的利剑,刺得他一激灵。

是谢云暄。

展禹宁迅速错开视线,将头埋进薄棉衣的领子里。霎时间他就明白了,原来这才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被家长乱骂一通算不了什么,他心里尚有容纳下自己的空间。但独独谢云暄这件事他连支撑的底气都没有,他压根没有做好,打碎辛苦构筑的当下,并被吐沫星子淹死的准备。

到头来想渴求的平静还是一塌糊涂。

上午四节连堂还有一节早自习,展禹宁喘口气时才发觉嘴唇一阵刺痛,估计是心里麻乱时咬破的,舌根也燎了两个泡。吃不下饭,心绪偏偏连绵,展禹宁认了自己这条贱命,拿手机翻看99+的群消息,奇怪的是沉默没带来大规模的发酵,群里有人在帮他说话。展禹宁往上翻了几条,没忍住倒抽一口凉气:

“不要因为自己孩子自觉性差就把责任揽在老师身上,这次月考成绩不理想,之前成绩就理想了吗?”

“是男人就不能生病了吗?有些人能不能不要对着老师发泄生活不如意的怨?”

“展老师是请假了,但住院时还要顾上回家长消息怎么不说了?有些人带句话都要在群里艾特三遍班主任,班主任是你家私人受聘家庭教师吗?”

刀刀见血,说的都是老师立场不方便的话。展禹宁留意了一眼,竟发现是蒯鹏飞妈妈。

他记得蒯鹏飞母亲是律师。

奇怪的是蒯母点名完,如沸腾锅炉一般的群就平消了下去。展禹宁翻着消息,没留意楼梯口伸出来的手,谢云暄将他拽进厕所,顺手抽走了他的手机。

“眼睛都快黏到手机上了,看什么非得这么用心?”

这是公用厕所。自从被摁在教师厕所一顿羞辱后,即使绕远路,展禹宁也不会给自己留独处空间。他往后看了看,在确定没有人后才将背后抵在门栓上,语气不善:

“我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在学校这样吗?”

瞧着语气,和刺猬似的。

谢云暄捉住他的腕,暧昧地凑近了点说:“我也不想的,老师,我已经尽量察言观色了,是你总不给我单独的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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