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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未然道：“当心，它要尥蹶子了。”

方十一跑下船，在码头边瘫倒：“我不干了！到底怎么样才算修好它？连修好它都这么困难，那要怎么复原‘忒修斯号’？”

“看来我们还没找到正确方法。”

“如果日落之前修不好会怎么样？”

“你会死。”

方十一倏地坐起身：“救我。”

“你在向谁求助，我还是左淮？”

“……”方十一面容扭曲。他这辈子没有说过一个求字，尤其是对左淮。

左淮抱着骨折的右臂，在船身周围转了一圈：“靠常规的手段不可能在日落前把这么大的破损修复如初，只有用非常规手段。”

“那么，什么是非常规手段？”

“这是一个非现实副本。”

“你在挤牙膏吗？问一句答一句！你就不能展开来说说？”方十一抓心挠肝。

“非现实副本里，有些问题需要通过‘投射法’来解决。所谓‘投射法’就是你通过写、画、演奏、操作道具、玩小游戏等等看似无关的行为，来影响副本现实。举个例子，我曾经历过一个副本，需要玩家借助魔方还原逃生路径。”

“这个副本我知道！蛮有名的‘绞肉机本’，因为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拼魔方。”

李未然道：“什么是‘绞肉机本’？”

“‘绞肉机本’意思就是，像绞肉机一样，吞噬了很多人命，死亡率特别高的本。”

李未然眯起了眼睛，一字一顿道：“死？亡？率？”

死亡率，和玩家平均评级一样，是连李未然都无法得知的数据，方十一怎么会知道？

“就是……就是道听途说，很多……很多从这个本活下来的玩家队友都死了，死亡率很高所以，一个大概……对，大概的数据。”方十一语无伦次地敷衍了过去。

李未然没有追问，只是冷冷看着他。

左淮说：“如果是‘投射法’，应该有道具或者介质，你进入副本后，有见过特别的物品吗？”

“我一进来就在海里。”方十一黑着脸道，“不会掉海里了吧？”

三人陷入沉默。

“李未然，我是木匠，是这里唯一能够修缮船只的人。如果我死了就不能还原‘忒修斯号’了，你们都得死。”

李未然扬眉道：“你在威胁我？我现在就把你掐死，照样能通关你信不信？”

左淮压手示意不要吵架：“你再好好想想。”

方十一咬着指甲，嘀咕道：“特别的东西……特别的……我身上倒是没有，卧室里有床、枕头……对了，我床头有支笔！你们有吗？”

李未然和左淮各自摇头。

既然如此，笔很可能就是关键道具，是“投射法”的媒介，相当于还原逃生路径的那个“魔方”。

方十一立刻噔噔噔跑回船上，又噔噔噔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呈上他的“魔方”。

“呼呼……所以……我不是木匠……是……我是神笔马良！”

李未然催促道：“快下笔吧，方大触。”

方十一立刻展示自己精湛的画技，在顺手找来的草纸上运笔如神，笔走龙蛇……画了个简笔小帆船。

李未然：“……”

左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