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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在了脑后,迟迟未召人归京,久而久之,侍卫仆从们难免懈怠。
殊不知院内两人此刻聊的话题,危险得足以被株连九族。
“他很矛盾,”精准掌握外界动向,霍野道,“数次召法华寺住持进宫解梦,偏偏又笃定皇陵塌陷是人祸。”
他自认手脚干净,实在不知哪里露了行踪。
宋岫:……怎么说,毕竟景烨重生过一回,在对方上辈子的记忆里,雍州从未生乱。
所以只能是人祸。
可这番内情,宋岫没法和霍野讲明,便道:“无妨,重要的是百姓相信。”
兵部侍郎为民请命,却被景烨打破头颅丧命的事迹,早已在林相的运作下,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景烨越是不承认自己有错,就越是如逆水行舟,大肆捉拿可疑官员调查的举动,更似火上浇油。
因为在霍野的刻意引导下,景烨所抓之人,皆是林相一派,落到外界眼中,这无疑是帝王借题发挥、排除异己的惯用招数。
先是将军府,再是丞相府。
下一个又会是哪家?
现今的朝堂,正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仅需再多一个有分量的砝码,便能让一切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顺手摘了颗葡萄用帕子擦净,宋岫放进口中,立刻被酸得皱起眉头。
不过他还是坚强地把话说完,“再过十天,景烨的生辰就到了。”
百官来贺,正适合搞个大惊喜。
霍野却没应声。
宋岫偏头,只见对方蹙着眉,过了好半晌,才道:“……将军倒记得熟。”
明明听徐伯讲,这人连自己的生辰都时常忘,总要靠厨娘的长寿面提醒。
话出口才惊觉幼稚,原以为按青年的性子,怎么都要调侃自己两句,未成想,对方竟诱哄般,递给自己一粒葡萄。
霍野咬下。
酸得牙倒。
宋岫笑眯眯,“比之霍兄的陈年老醋如何?”
回答他的是一个藏在伞下、落于指尖的吻。
“阿岫投喂,”喉结滚动,霍野面不改色,“当然是甜的。”
这下牙倒的成了4404。
但它并未出声打扰,谁让这般悠闲避世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
十天后,宋岫意料之中地收到圣旨:帝王寿宴,召陆停云回京。
宋岫非常理解渣男的心态,自己过得不痛快,便要狠狠扫了旁人的兴,尤其是这种对原主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行为,大概很能满足对方的虚荣心。
一别数月,再次踏进皇宫,陪在宋岫身边的仍是霍野。
因得今日场合正式,黑发青年久违穿上朝服,绣有麒麟纹样的红袍,将他苍白的侧脸衬出几分艳色。
依照礼法,唯有皇室子弟、三品以上官员能进内殿,宋岫与林相对坐,一左一右,身侧却明显要冷清许多。
最叫人惊讶的是,原本属于各亲王的席位中,居然多了个麻布僧袍的光头和尚,认出对方正是法华寺的慧觉方丈,宋岫抬眼,遥遥冲对方点点头。
新帝梦魇缠身,饶是寿宴,殿内也燃着淡淡的安神香,霍野一袭黑袍,存在感极低,护在宋岫身后。
“陆停云,”总算在人群中发现个熟面孔,自觉格格不入的杨思文三步两步凑上前,吊儿郎当,“你竟真敢来。”
“不怕那位把你纳进宫?”
后面那句,他说的很小声,宋岫懒得计较,淡淡,“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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