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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只留了个顾席在原地,看着他面露犹豫。
顾晏看过去,却见顾席支支吾吾半天,终于小心问道,“家主,您是不是在生沈恪的气呀?”
顾席问出口,心顿时高悬,他对顾晏极其敬畏,这次算是为了沈恪才鼓起勇气,就沈恪那性子,绝不可能主动躲着家主,只可能是家主不愿见到他,才会是刚才那副样子。
他低着头,紧张等待间,却听顾晏的声音从头顶轻缓飘来,“……不是生气。”
“只是、”语气顿了顿,“……”
但顿了半响,也没个后续,沉默许久,顾席忍不住抬头,便见顾晏唇紧抿,似乎再次忆起什么,神色似冰冷,又似纠结,复杂至极。
顾席第一次见家主如此情绪外露,心中微微惊讶,也知沈恪兴许真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才叫家主这般在意。
但依沈恪对家主的敬爱,他会做什么事?
顾席彻底是摸不着头脑了。
到最后,顾晏也没说清楚他对沈恪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叫顾席为沈恪揪起心来。
于是在分开时,又忍不住对顾晏道,“家主,我不知道您和沈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阿恪他、真的很在乎您……”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知道家主您对沈恪他很重要,就像这次家主您遇险,沈恪就不顾所有人的阻拦,拼着命孤身潜入金陵想要救您出来。”
“就连刚才离开时,他都反复叮嘱我,要好好注意您的身体,不要让你太劳累,不要让您看书看太久,不要让您着凉了……但是他叮嘱了这么多,却不敢留下来亲自对您说,只能叫我来转托给您……”
“我很少见到沈恪,那个样子……”
每一次见到,却都只能是因为一个人。
顾晏久久沉默了,他目光定定落在空中一点,仿佛在思虑什么,良久,轻浅地叹了口气,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我知道了。”
就这么一句,仍旧捉摸不透。
第21章 二十一 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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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这两三月,建安在之前的安排下并未大乱,只是从北方南下的士族一时有些难以安排。
如顾氏之类的名家大族倒还好,底蕴非同小可,即便南渡,也能在建安快速站稳脚跟。
但剩下的许多小世家,顷刻间遭此大难,即便跟着南渡,但仍旧元气大伤,在建安与那些本地的门阀相比,就被排挤了出去,一时处境艰难。
沈恪听着底下的人汇报情况,随意“嗯”了一声,此事不必多管,本地门阀与南渡士族必然会有利益上的摩擦,这本就是他所预料到的。
不过想到士族,便又想到了顾氏,神色恍惚一瞬,有那人在,顾氏必然无忧,自然也不需要他多做什么……
更何况如今,小舅舅,肯定也不想见到他。
春生进来时,便是见着南主又坐在桌前,陷入一阵不知名的沉默。
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春生心里暗想。
自从南主回来后,便时常这样独自坐着,看着壁上挂着的逐日弓久久不语,身影无端萧瑟。
据他所知,南主的那位心中人应该已经平安回来,怎么如今,反更忧虑。
不过这些想法在上首之人目光落过来后尽数收敛,伏低身子,向沈恪告明来意,“南主,最近有个小世家的家主自称是您的父亲在建安行事,不知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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