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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纷纷为他的无动于衷侧目,暗责他不仁不孝,但沈恪确实是一点眼泪也挤不出来。

顾萱大概是爱着他这个儿子的,即便他流着沈父的血。

但她的爱太悲哀,也太复杂,沈恪并不想去回应,她不该把他带到这个世上,也不该一边恨他又一边爱他。

但最后,她死的时候,沈恪仍是意识到,大概这个世上,唯一爱着他的那个人,也没了。

可就在这时,顾晏来了,带着母亲对他最后的爱,将他从沈氏这摊泥潭中拉了出去。

十二岁的沈恪看着顾晏,眉如画、身如松,冷淡而矜贵,顾晏看向他的目光很平静,但沈恪却觉得,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叫他有种难得的安定。

这个人与沈父他们都不一样。

至少在相处中,沈恪明白,他的小舅舅,即便在大多数人看来清冷寡言,但有时候,却总叫沈恪感受到一种不经意的内敛与温柔。

比如沈恪在顾氏的第一个生辰,许多人都没反应过来,连沈恪自己都忘了,但偏偏顾晏是个例外。

已经是很深的夜了,顾晏刚从内阁回来,沈恪守在门口,见顾晏进了屋就准备离开时,顾晏叫住了他。

他转身,小心地看过去,却见顾晏取出来一个匣子递给了他。

“这是什么?”沈恪把匣子捧在手中,动作很轻,他低着头,声音也很小,叫他看起来透出几分乖巧。

顾晏声音倒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内容却叫沈恪愣了愣。

只听他道,“你最近既在练箭,我就叫人专门做了这逐日弓,恰巧今日是你生辰,便做你生辰之礼。”

“生辰礼?”沈恪将这个陌生的词反复呢喃了几句,觉得受宠若惊,又觉出几分不可抑制的欣喜。

他简直呆在了原地,一双黑眸直直地盯着顾晏,带着无法言说的讶异与高兴。

见少年露出难得的孩子气,顾晏也缓了神色,“对,是生辰礼,今晚过后,你便又长大一岁了。”

“十三岁生辰快乐,阿恪。”

而之后的每个生辰,顾晏永远不会缺席。

此次年二十,行及冠之礼,对男子来说具有非比寻常的意义,这昭示着人生进入另一个阶段,而取字更是代表了一种美好的期许。

若沈恪仍在建安,那么此时此刻该是高朋满座,人声鼎沸,数不清的高门权贵会涌过来向他祝贺送礼,他们会送来价值千金的奇珍,也可能会送来百年不遇的异宝,以此向他表示臣服与讨好。

那个场面应该无比盛大,整个建安都会为之倾动,总之不可能像现在这般,破败的小屋,狭窄的庭院,野草远远铺在蜿蜒的石板路。

沈恪与顾晏已经从阿青家搬到了山脚下无人的小屋,这里离村子很远,是那日阿青说金陵的人快来后搬的。

给出的理由是阿青是未出嫁的姑娘,两名男子借住总是不方便。

这理由倒挑不出错处,但沈恪总忧心顾晏会起疑心,毕竟这个时间点很叫人联想。

不过顾晏从头到尾没有提出一句质疑,非常平静地就和沈恪一起来到了这个小屋。

月高悬,荒草寂寂,院内只一棵梨花树开的动人,聊做点缀。

整个院落,不过就沈恪与顾晏两人对坐,再无其他。

但就是这么简陋、这么破败的场景,沈恪看着面前的顾晏,却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生辰。

“二十岁生辰快乐,阿恪。”

顾晏看着他,神色温和,“二十岁,及冠之年,本应由长辈取字,但时况不允,便只能由我代为取之。”

其实顾晏本就是沈恪的长辈,若不是失忆,取字自然理所当然,非他莫属,沈恪更是求之不得,但此刻他与沈恪既是夫妻的身份,这就略微不合礼法,不过眼下情况特殊,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恪,恭敬、谨慎也。”顾晏道,“只是我希望你不要总是活在拘谨之下。”

他想了想,问,“字玄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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