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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说,万一这次怀上了怎么办?

可是他没有这样做,他真心诚意给她这份自由,并尽力为这份自由保驾护航。

“说定了,这是最后一次。”

陆鸢额上落下一片温润的热意,又听褚昉道:“以后大周境内,随你奔走,但西域之西,非我所能顾及,我不想你去冒这份险。”

原来他耿耿于怀的不只是两人要分离半年时间,也不是因为子嗣一事需再延后,而是她行的路太远,他鞭长莫及。

“好。”陆鸢柔声答应。

上元节,褚昉陪了她一整日,游戏花灯,节上的热闹一分一毫都没有错过,两人好似都忘了临别在即。

第二日,褚昉一醒来就见枕旁放着一个福囊,福囊下是一个小纸条。

陆鸢还未醒,也不知她何时将这东西放在他枕边的,约是想他一醒来就能看到。

褚昉起身,拿着东西出了帐子。

纸条上是生辰贺词:一岁一礼,且喜且乐。

福囊以蓝色缎面做底,纹绣很简单,就是几个字,封口和封底绣了一周连珠纹,粗粗一看尚好,但若细看,针脚有大有小、有密有疏,实有些稚拙。

是陆鸢亲手所绣无疑,她很聪明,特意避开了繁琐复杂的图案,不致弄巧成拙。

缎面之上金线绣着八个小字,应是陆鸢亲手书写:烟火年年,来日方长。

两行字都是竖排,其中“来日”和“方长”分行错列,“日”与“方”比肩,便是他的名字了。

褚昉没料到她竟想出这份巧思。

这福囊是给他的啊,他的生辰礼物。

褚昉解下腰间配着的旧福囊,将里头的东西悉数倒出来,装进新福囊,想了想,提笔写下几个字,一并装了进去。

那是他的生辰愿文。

褚昉生辰过后便开朝了,集相权的改革也如火如荼进行着,政事堂被取消,褚昉被任命为紫薇令,成为唯一大权在握的真正宰相,之前被搁置的很多政令也逐渐有序地投入实施。

褚昉做紫薇令没几日,陆鸢西行的日子也定下了,褚昉特意跟圣上告假,言要去送妻子远行。

圣上不太乐意,而今诸般事务齐聚紫薇省,紫薇郎一职他给周玘留着,打算等和离事淡下去了,再将他提上来,现下只有褚昉一个可用之人,他竟还为这种不痛不痒的小事请假?

“褚卿,顾家是好事儿,但不可溺于一妇人。”

经此次筹谋改革,君臣之间亲密了许多,圣上说话遂直接了点。

褚昉称是,却又说:“臣之前远行,或征伐或办差,臣的妻子总会替臣收拾行装,送臣出门,这次她有事远行,臣要当差,未能替她筹谋操劳,只是送一程,略尽为人夫君的责任,还请陛下恩准。”

圣上面色不快,陆氏做那些不是天经地义吗,为丈夫收拾行装,替丈夫守好家宅,这不是妻子的本分吗?何足挂齿?竟也值得褚昉愧疚无以为报?

“无可救药!”圣上重重摔了手中的奏折,厉色说道:“褚照卿,朕希望你明白,曾经张必的话虽不中听,却也不是全无道理,你是大周的宰相,总揽国计民生,你夫人行商本该避嫌,你不愿约束她就算了,但若有一日,叫朕知道你无视律法纵容她,朕绝不姑息!”

褚昉神色淡然,“陛下放心,臣果真做下这事,甘愿受罚。”

圣上沉着脸准了褚昉的假。

···

灞桥堤岸上,光秃秃的柳枝在风中摇摆,似与离开长安的人挥手作别。

陆鸢一身绿袍,头戴一顶卷沿浑脱帽,沉静之中透出几分俏皮,她对褚昉微微一揖,“有劳褚相相送,请回吧。”

当着商队诸位表哥和一众护卫家兵的面,陆鸢借着自己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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