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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高声对陆徽道:“出去!”

她从未对小弟发过脾气,因他向来温和听话,但他今日行事满是寻衅意味,竟当着褚昉的面诉说周玘惨状,故意牵动她的情绪,让褚昉情何以堪?

陆徽头也不回跳下马车,随着车帷撩开,一阵冷风灌进来,陆鸢身子颤了下,想起外头的寒冷,但听马蹄声,小弟已然纵马远去。

陆鸢和褚昉本来相对而坐,不想让他总是盯着自己脸色看,遂移到了面对车帷的方向。

褚昉拍拍身旁位置,“坐过来。”

陆鸢没有回应,她想安静一会儿。

褚昉身形一闪,坐在了她旁边,怕她躲,直接掐着她腰往上一提,将人按坐在自己腿上。

陆鸢现在没心情与他卿卿我我,要起身坐回去,被他按紧了。

“我这双腿,不比坐垫舒服么?”

有骨有肉,软硬适中,暖和还减震。

陆鸢虽不再挣扎,脸色仍是冷冰冰的,面朝着车帷方向,不看褚昉,显然还在为陆徽的事怄气。

概因她是家中长女,又管着商队事务,行事理智为先,褚昉极少见她因为什么事气成这样。

迄今为止,她失了理智的两次,都是因为周玘,这次怄气,是因为陆家小弟和周玘。

陆家小弟与周玘感情深厚,待他胜似亲兄长,他想当然以为,长姐和周玘虽做不成夫妻,但好歹还有故友的情分在,就凭周玘在陆鸢第一次出嫁后不计前嫌的付出,甚至等待和坚持,他就不该被如此不管不顾。

可陆家小弟终究想的太简单了。

周玘对于陆鸢而言,就像一棵盘根错节的藤蔓,地面之上,这藤蔓已被割断,甚至一些根系也被挖了出来,但这些根系生长过的地方,坑坑洼洼,尚未填平。

何况,还有一些隐秘的根系,看不见摸不着,无从拔除。

那毕竟是她一整个少时,偏少时的周玘还是那样温静的一个郎君。

褚昉突然之间生出些挫败。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过去会如此难以对付,已经消逝的时光会如此难缠。

既然阴魂不散,那就坦然以对。

周玘是陆鸢心中隐秘的根系,也是褚昉喉间梗,心头刺,不好拔,但必须拔。

“我可以帮周元诺早日出狱。”褚昉忽然平静地说,不似往日,提到周玘就牙痒痒的感觉。

若他都放不下,如何还能指望陆鸢放下?

陆鸢本就无波无澜的目光呆呆滞了一息,反应过来褚昉竟然主动提议救周玘出狱,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是中邪了么?

还是因为小弟之前跟他说过什么,改变了他的主意?

“昭文他不懂这些人情,你别听他的。”陆鸢柔声说。

褚昉唇角微微勾了下,陆家小弟不懂人情世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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