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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鸢额头又渗了一层汗,目光·迷·离,将要辨不清此处何处、今夕何夕。

终于平稳了一些时,褚昉又低头,轻声问她:“阿鸢,你说要去哪儿?”

陆鸢攒了全身仅剩的力气,灌在拳头上,擂鼓一般落在他胸膛,“帐中!帐中!”

她气恼狠了,可这声声嗔语却带着更多羞意。

褚昉难得见她如此生动的小女儿姿态,虽想再惹她恼上几回,但见她气力将尽,约是想与她生气也有心无力了,遂了她意。

“听你的。”他笑着将人兜在袍中,进了内寝。

陆鸢混混沌沌,约莫记得后来褚昉抱着她,叫人换了褥子,还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我等着你,心甘情愿给我生孩子。”

陆鸢没有用晚饭就睡了过去,睡到半夜,醒来用了些夜宵,在窗前站着消食。

自窗子流泻进来的月光被辉煌的烛火映得了无痕迹。

陆鸢明白,有些东西确实该放下了,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人生在世,不唯情之一字。花儿固然赏心悦目,可若结不成果子,便只能凋零枯萎,碾作茫茫微尘。

母亲说,不要执着于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此举除了纷扰,别无益处。

其实仔细考量和褚昉的这桩姻缘,并非一无是处,且以世俗之见,大概颇称得上良缘。

褚昉有意与她修好,虽有时仍旧霸道了些,偶尔还耍性子不与她说话,但能看出他多番忍让,大有改观,便是怄再大的气,只要她一句话、一个关心的小动作,都能轻松化解。

多少有些记吃不记打,这样的人也好相处。

且他承诺,由着她继续奔波谋生意。

再说褚家上下,待她皆是客客气气,该和善的和善,该恭敬的恭敬,婆母虽不喜她,却也不曾刁难,免她晨昏定省,也省她一桩事。

再说到她自己,她在这里待过三年,也见过人性炎凉,对这府里的人事、规则相对熟悉,日后对事或对人,也会得心应手些。

如此想来,这褚夫人、褚家妇也不是做不得。

她大概不会对褚昉生情,但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可以有更多理智应对二人的矛盾。

···

过了上元节没几日,便是妹妹的婚期,陆鸢早几日就住在了娘家,陪着她准备一些上花轿时用的小物件。

明日就是婚期,夜中陆鹭睡不着,叫侄子去陆鸢闺房把人叫来。

褚昉这几日也告了假,说是帮忙筹备婚典诸事,日日赖在陆家,陆鹭几次想叫姐姐陪她,都被父亲阻下,今晚说什么也要把姐姐抢过来。

陆鸢闺房内,夫妻二人也在讨论褚昉告假一事。

“其实不太忙,我们应付的来,如今多事之秋,你还是尽心些罢。”陆鸢劝说。

褚昉无所谓,“上次若非我告假,没有参与排兵布阵,大约也和郭元一样。圣上面前不缺我这样的人,告假数日而已,没什么。”

陆鸢想他朝堂沉浮多年,也算历仕三朝了,又何须她来指点,没再多说。

褚昉却注目看着她,眼中的光透着浅浅的愉悦。

她是在担心他,怕他不尽心,受圣上责难。

“这几日累了吧?”褚昉单手揽过她,另只手捏上她肩膀,手法娴熟,力道适当,竟按捏得她有些享受。

他在家是主君,在外是将军,缘何会这伺候人的手法?

“你怎么会这些?”陆鸢索性闭了眼,舒舒服服享受着。

“早年在军中,受伤是常事,小兵小将可没专人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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