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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褚昉尽释前嫌的温和态度,陆鸢觉得或许可以和他谈一谈补偿的事了,朝后看了一眼,示意护卫不必紧跟,而后打马先行,褚昉自然知晓陆鸢何意,拨马紧随。

待与护卫拉开距离,陆鸢道:“安国公,之前所言铺子的事,你可想好了?”

褚昉料到陆鸢有话说,没料到她要说这个,面色微微一变,想了想,颇有深意地看向陆鸢:“就这么想补偿我?”

“终究是我错待了你,怎能不了了之?”陆鸢道。

褚昉忖了片刻,带出几分晦暗不明的笑意,看着陆鸢说:“既如此,待我想好要什么补偿,再说与你。”

陆鸢颔首答应,承诺:“我定尽力而为。”

褚昉不知何故笑了声,问她:“这句话,我能信么?”

陆鸢知他意指二人做夫妻时诸般虚虚实实、难辨真假的诳语,一时有些讪然,抿抿唇,并不言语。

褚昉看她这般神色,朗然笑道:“陆姑娘若言而无信,别怪褚某不客气。”

听来像玩笑,却带着些惯来的霸道,陆鸢笑了笑,回说:“我可不敢诓骗安国公。”

褚昉笑了下,他这辈子,最大的跟头就栽在这个口口声声说着不敢诓骗他的女子身上。

至南城门,褚昉才与陆鸢一行作别,看着他们踏着渐渐明媚起来的晨曦远去,勒马回转。

他早就说过,他不会成人之美。就让她对周玘再多些期待吧,希望越重,失望越深。

不过,陆鸢对他放下戒心的样子,属实让人心喜。

···

陆鸢只在汝州府客栈休整了一天,与周玘递信报过平安,便往烧瓷的窑口去了。

窑口偏居山野,道路狭窄,不宜跑马,且常有窑工推车来往运送瓷土、瓷器等物,陆鸢等人只好徒步前往。

因地势所限,窑口分布并不集中,三三两两散落山野之间,陆鸢一日只能跑两个窑口勘查,为节省时间,她不再返回府城客栈休息,选择直接借住于窑工搭建的简单茅草房里。

用了五六日时间,基本将此处山间的窑口勘查了一遍,正打算往另一处村野继续勘查时,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场雨阻断了行程。

如今已是七月末,早就过了雨季,不料这雨一下就是两日不间断,积水成河,几乎淹没了道路,连一些低洼处的茅草屋都冲毁了,许多窑工都被困在了山里,连饭都吃不上。

因着经常行走丝道,常有迷路困于沙漠的风险,陆鸢有储备干粮的习惯,这次来山里勘查也命护卫带着一些风干的胡饼,虽然又干又硬难以下咽,好在能解一时之困。

受困的窑工不少,干粮无法支撑太久,但到第三日时,雨还没有停的意思,再待下去,生计都无法维持,遂有些窑工决定冒雨下山,但积水汹涌,远远望去低洼处已是一片汪洋,道路难辨,此时下山很是凶险,陆鸢劝他们再等上一日,有人听劝观望,有人却无耐心,踩着泥泞下山去。

不消多时,已有二十余人陆陆续续冒雨下山,却都被阻在了一汪探不出深浅的积水前方。

有人探出一脚试探水的深浅,见那水直没到了大腿根才触到底,众人都觉尚可接受,纷纷踏了出去,不想才走出没几步,忽然脚下一沉,本就积水的道路塌陷,顿时成了一片难以脱身的泥沼,二十余人全部陷了进去。

因着此处塌陷,地势更低,又涌了许多积水过来,直淹过了众人脑顶。

“快救人!”

陆鸢领着几个护卫冒雨先冲了出去。

余下七八个窑工却往后缩了缩,大声叫嚷道:“不行不行,路塌了!别乱跑,还会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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