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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虎毒不食子,我就当爹爹说的是真话,只盼爹爹下次别再以死相逼。”
陆敏之怔住,看着陆鸢默了好一会儿,摇摇头说:“你不懂,我怎会害你。”
陆鸢没再多说,她知道父亲自诩慧眼识人,认定褚昉是个君子,是个良婿,定要牢牢握在手里。
她出了厅堂,望向蔚蓝的天空。
今日天气好,晴空万里,白云摇曳,让人瞧着便心神清明。
陆敏之站在女儿身旁,也望了望天,忽然说:“阿鸢,你很像你阿娘。”
都是聪慧通透如冰雪的女子。
陆鸢似笑非笑,叹声:“是啊,都所嫁非人。”
陆鸢步下厅前石阶,留父亲站在那里气急败坏:“你怎么说话呢,真是把你们姊妹俩宠坏了,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陆鸢脚步未停,让父亲真正急眼的还在后头呢,等他献计之后就会明白,他早已入局。
陆鸢回了闺房,陆鹭已经等她许久,嗔道:“你跟那老东西说什么悄悄话呢,快换衣裳。”
去祆祠祝祷不能穿汉民服饰,陆鹭早已换上一套雪色胡裙,拆了发髻辫成匀称的小辫子,辫子上簪饰小金花,头戴一顶雪绒小帽,帽沿滚边绣着红丝连珠纹,俏皮可爱,让人眼前一亮。
陆鸢已为人妇,不能再穿圣洁雪色,陆鹭为她备了一套象征光明之火的金色胡裙,裙摆上绣着孔雀翎,华贵大气。
姐妹二人换好服装便去了城西的祆祠,循着祆正指引为母亲祝祷后,陆鹭便加入了祠中正在举行的祈福会。
不似中原追忆亡者的肃穆哀恸,兴胡祈福皆烹猪羊,琵琶鼓笛,酣歌醉舞,怡然欢快。陆鹭一身雪裙围于诸胡中间,心应弦,手应鼓,回雪飘飖作胡旋舞。
陆鸢则拿了自褚家带来的药渣请祆正帮忙勘验其中成分。祆正兼采东西医术,尤擅辨药认方,很快认出其中几味药材,与陆鸢的药方相比确实多了一味相克的药材,若长期饮用,不止能让女子终身不孕,还会导致慢性中毒,容颜早衰。
陆鸢不动声色深吸了一口气。
出得门来,陆鹭浑然不知姐姐心事,扯着她手臂一起跳舞。
鼓乐太欢快,陆鹭的笑容太有感染力,陆鸢暂且抛去烦恼,踏着轻快明亮的节奏翩翩作舞,一如当年她跟随外祖行走丝道时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祆祠大门外,贺震抱臂倚在门口,满面悦色看着轻盈如仙的心上人,褚昉则站在他身旁,神色极不情愿。
“你看够了没有?”褚昉不耐烦地问。
他闲来无事,约贺震喝酒,竟被他强行带来此处,原来这小子早就打听到陆氏姐妹会来此处祈福,厚着脸皮找来不算,还不由分说拽上他一起。
这里是祆祠,汉人不得随意进出,贺震就兴致盎然站在门口,看着陆鹭呵呵傻笑。
“将军,你见过长姐这般模样吗?”贺震突然转过头来问,却不等褚昉回应,又转过头去继续看陆鹭,却说:“阿鹭倒是没变,还是这么好看,就是长姐有点不对劲儿,不像以前古板严肃。”
褚昉皱眉,“你说什么?”谁古板?
贺震没留意褚昉的不悦,接着说:“总感觉长姐这个人好复杂,叫人看不透,将军,你要不帮我求求情,别让长姐阻我求娶阿鹭?”
褚昉冷道:“你倒说说,如何复杂?”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贺震应付道。
才说罢,他突然高声唤了句“阿鹭”,原是陆鸳姐妹已辞别祆正朝门口走来。
褚昉莫名抬步想躲。
但祆祠周围一片空旷,根本没有藏身之地,而且,贺震一定会出卖他。
无处可藏,褚昉只好故作淡定从容,面无表情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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