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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倍,梅秀才看着赌桌满眼放光,恨不得再翻上一番。这是肚子里的“咕噜”声,让他脑子略清醒些。

只有收回到口袋里的才是真赢的,搁在赌桌上的都是虚幻。

先这样吧。

梅秀才艰难地做了决定,借口午食出来。

一个相熟的赌友跟着出来,笑呵呵道:“我也饥了,梅相公给个面子,咱们百味香说话。”

有之前那个想要买地的赌友在,梅秀才对人不免戒备,不过待想起眼前这人姓金,镇上老姓,心就踏实下来。

真要是那鬼祟之人,都是藏头露尾的,不会用老金这样的人。

实际上,梅秀才还真是说错了,因为这个老金不是别人,正是西宁侯府在通州的庄头。

西宁侯府在通州的庄子,并不是迁都这两年趁热买的,而是之前就置下的。

说起来也是时也命也,西宁侯府的庄子也没有挂在侯府公中,而是西宁侯永乐十年回南京后打发人拿了自己的私房来北地置的。

当时侯府管事就看上两个小庄,一个是杜里正隐下来的那个十顷的小庄,一个则是相邻的五顷小庄。

当年匆忙,管事没有找到十顷小庄的主人,就买了隔壁的小庄,里面安置的不是别人,正是西宁侯亲兵校的遗孀与遗孤。

这种安置遗孀遗孤之类的事,对于边疆将军来说,都是寻常事。

西宁侯却遮遮掩掩,将官盐当成了私盐卖,自然是有不能见人的缘故。

那就是遗孀在西凉时是母子两个,在当家人没了后就闭门守孝,不与外头交际,可奇怪的事这母子两个,到了北京就又多了个遗腹女。

这遗腹女户籍上是十三岁,生于名义上的老子战死七月之后,实际上只有十二岁。

不用说,西宁侯不厚道,淫了属下之妻。

男人么,风流官司本不算什么,偏生西宁侯身份不合适,且不说他是嫡公主驸马身份,纳妾置婢就有藐视皇家的嫌疑;还有就是这遗孀之夫,正是跟着西宁侯出巡,为护着西宁侯中了蒙古人的伏击而死。

要是西宁侯淫了“救命恩人遗孀”的事情传出去,不仅公主发妻那边无法交代,就是西凉军中也会威名尽失。

换做个狠心的,出了这等纰漏,少不得一碗红花去了祸根。偏生宋侯爷是个温柔多情的,与这遗孀偷来偷去,也有了几分真心,就安排着悄悄生了私孩子。

后来宋侯爷被朝廷召回金陵,也没有将凉州的娘几个全抛下,却也不敢真的接回金陵,就安排人北上在通州置地,安置了母子三人。

一转眼十来年过去,那遗孀的一双儿女也大了。

小子还好,家里供着读书,已经过了童子试,如今是县学官学生;女儿户帖上十三岁,也到了该说亲的时候。

之前置办的五顷地,虽在遗孀名下,可她还有儿子,没有将全部产业给女儿做陪嫁的道理。

宋侯爷十来年间,没有见这个亲生女儿,也没有忘了。

明明是侯府小姐,可只能养在外头,当爹的心中也不忍。

只是早年离的远,鞭长莫及,如今侯府迁到北京,宋侯爷也不放心别人,就安排族侄过来,要正经置办份产业给则没有名分的女儿做陪嫁。

杜里正倒霉,正好被查出是那相邻庄子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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