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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醋吗?”她怔了下,尝了口,脸色微微变了,默不作声地搁下鱼汤。

她闷闷地低头,“好。下次我会注意的。”

他歪着头,想了想,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我眼睛里只有你一个人。”

“除了你以外,”他郑重道,“我从来没看过女孩子一眼。”

她茫然地望着他,“你忽然说乱七八糟的话干什么?”

迟疑了下,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不会烧坏脑袋了吧?”

“嗯?”他也茫然,“我在话本子里看过,醋的意思是……”

她笑了起来,“谢康,你平时都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子啊?学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怪不得。”她又哼道,“所以你连女孩子脸红是害羞都不知道。你果然是榆木脑袋。”

“江小满。”他闭眼,“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显得我好丢人。”

她朝他扬起脸,还未来得及说话,他忽然倾身过来,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突如其来间,清冽好闻的气息扑过来,几乎把她完全包裹住。他的呼吸里含着热意和喘息,微微凌乱的发丝蹭到她的颈间,他把下颌搁在她的肩头,轻轻地凑近她的耳垂。

他在她的耳边低低念着,“江小满……”

犹在病中的嗓音含着点哑,微微地热,还携着一丝朦胧困意。

顷刻间,她整个人都在冒烟,连耳尖都烧红了。

“你害羞了。”他指出。

“我才没有。”她闷声道。

“可是你脸红了。”他轻轻地笑了。

她气恼得几乎要伸手打他,但是他更用力地抱紧了她。接着他闭上眼睛,埋进她的长发里,声音很轻又很朦胧,“抱紧我。”

下一刻,他倚在她的怀里,安静地睡着了。

他的身体一寸寸往下坠,抱着她的手垂落下来,搭在她的身侧。他的睫羽低垂,呼吸变得浅淡,因为高烧而含着热意,低徊地拂过她的颊边,仿佛香炉里熏得微暖的风。

她在他的怀里伸出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身体,把脸颊贴在他滚烫的额头上。许久之后,她为他疗伤完毕,扶着他重新躺回床上。

明净晨光里,他无声地沉睡,额上覆着沾水的白帕,好似一个乖巧的玉石娃娃。

接下来几日,谢无恙时睡时醒,烧得神思混沌,几乎不再有清醒的时刻。船行至渭水之后,他的高烧逐渐褪去,变成持续的低烧,他在低烧中始终昏迷不醒。

又过几日,船停在长安城外。一辆马车飞奔着前往长乐坊,带他去沈药师的住处问诊。

院前的乌木小门被急促叩开,伴着嗒嗒的脚步声。

姜葵与洛十一扶着昏睡的谢无恙匆忙进入屋内,后面跟着帮忙的小尘与阿蓉。沈药师提了一个黄梨木药箱,疾步从院外赶来,取了一把银针,为他问脉疗伤。

沈药师施针的时候,姜葵在后院里静候。院里一树白梅绽放,雪白花瓣缀满枝头,微风拂过,吹落梅花如雨,拂了她一身还满。

她微微仰首,折了一枝沾雪的梅花,插进一只白釉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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