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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楼虽号望月,望的却不是月,而是望美人如月。此地虽称为楼,却并不是一座楼,而是一方占地广大的宅邸,内有数座楼阁如云、一池青碧似玉、数不尽的鲜花四季盛开,打开的轩窗里藏了百媚千娇。
望月楼外是一条开阔的长街,两侧密植成列的榆树,风吹榆钱落如雨,铺满金黄的道路。
细雨纷纷如花针,一辆青幔白马的车停在门口。
立在门口的麻衣小厮急忙迎上来,望见马车里走下来两位年轻公子,一人青衫,一人白袍。
青衫公子先走下来,随手把一柄折扇插在腰间,仰首望了望高处联袂楼阁,而后转身伸了一只手,缠满白麻布的手掌向上,接住自车厢里探出的那只手。
那只手莹白纤巧,如玉般华美,直教人心头一颤。
小厮立即明白了两位是贵客,点头哈腰地跑上前,恭敬地弯身行礼,随即侍立在一侧。青衫公子微微颔首一笑,引了白袍公子出来。
那是一位少年公子,素白的圆领袍外罩雪白的雪貂裘,衬得他白得胜雪。他的骨骼清秀异常,眉眼间有刀刃的锋锐,海棠般的华艳,烛火似的明亮,有一种介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美。
小厮的目光只在他脸上投落了一瞬,就急忙挪移开去,不敢直视那种逼人的容光。他甚至觉得这位公子一来,再出名的艺伎也不用看了,满楼的软玉温香都失了颜色。
姜葵却不知道小厮的这些想法。她有点好奇地仰望着上方那些繁花簇锦的轩窗,猜想着里面藏了怎样的俏丽佳人。她转头对祝子安说:“我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
祝子安背过身,悄声道:“但愿是唯一一次。”
小厮执了一盏小灯,领着两位公子步入一道狭长过道。过道内漆黑一片,隐然飘着惹人心悸的花香,尽头处有一点光芒亮起。
走出过道,眼前豁然开朗,一池碧绿的湖水铺展在面前,周围是飞檐斗角的阁楼,中央一座水榭亭台拔地而起,宛若坐落于云雾缭绕之中。水台上、轩窗里、廊庑间,到处是娇俏美丽的姑娘,或婉约或妩媚,或端庄或活泼,莺莺燕语,如一卷灵动的仕女图。
这是望月楼入口处的一道精巧设计。黑暗的过道降低了客人们的期待,隐秘的花香又撩拨了客人们的心弦,撞入这一方开阔灿烂的天地时,很少有客人能不心神荡漾、怦然喜悦。
小厮悄悄偏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位公子,一位面不改色、直视前方,另一位满脸好奇、东瞧西看。
姜葵第一次见到这样穿着的姑娘,这样奢艳的场面。本朝女子服饰已经很是大方,但是这些青楼姑娘穿得还要坦荡,纤细的腰肢被轻薄的腰带束起,胸口的白纱近乎半透明,露出牛奶似的姣好肌肤。她们身边的公子贵客个个风流倜傥,或醉或吟,飘飘然恍若不在凡间。
祝子安以双手抵着她的额角,把她的脑袋转到正面,严肃道:“别看。”
“干什么?”她嚷道。
“干正事。”他哼了声。
他摸了一枚碎银,打赏给引路的小厮。这时一位笑容可掬的鸨母迎了过来,看见他,眼神一动:“许久不见,祝公子终于来啦?”
听见这句话,姜葵不满地跟祝子安咬耳朵:“你不让我看,结果自己常来看?”
祝子安气笑了,不理她,向鸨母行了礼,温声作答:“老规矩,还要那个雅间。”
鸨母看见他身后的姜葵,一愣:“这位是?”
“一位朋友。”祝子安笑道,“劳烦来两份我常要的茶点。”
鸨母领着两人上了水池中央的那座水榭亭台,走入最高处的一间雅室。
与室外的声色犬马截然不同,雅室里出乎意料地简约雅致。四壁是一格格的竹墙,地面铺着一张编织草席,中间摆一个打开的竹箪,斜插了一支典雅的兰花,雪白的花瓣上凝着一滴露水。
端着木托盘的小厮奉入了两道茶点,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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