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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温吞吞的。◎
“谢无恙!”一道清亮的少女声线炸起在寝殿内, “起床!”
谢无恙在榻上一动不动。
姜葵轻哼一声。她从床上起身,在帘后换好一身利落的箭衣,从衣桁前转过去走到榻边, 坐下来盯着他。
为了避免东宫传出皇太子与太子妃不睦的传言, 两人决定同宿在寝殿里, 但是一人睡床,一人睡榻。
本来,出于谢无恙身体不好的理由,姜葵打算自己睡在榻上。可是谢无恙十分执拗地拒绝了。于是姜葵命令两个可信的宫人悄悄搬来了几床被褥, 把寝殿内那张花梨木榻铺得厚实又温暖, 像一个小小的……某种小动物的窝。
此时谢无恙睡在厚厚的被窝里, 翻过身去,背对着她,枕上的凌乱发丝随着呼吸微动。
“谢无恙。”姜葵喊他。
他紧紧阖着眼睑,被子盖到下巴, 只露出半张脸。许多碎发乱糟糟地滑落下去, 埋住他的神情。那些长而弯曲的睫毛, 低垂着、纹丝不动。
“我知道你醒了。”姜葵俯身在他耳边冷冷地说。
一日过去, 亲眼见到谢无恙睡熟的模样以后,姜葵已经完全可以分辨他是真睡还是装睡。这个人真的睡着时会很放松,而假装睡着时反而会一动不动、双目紧闭、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姜葵盯了谢无恙一会儿, 抬手戳了戳他的脸, 按出一个泛红的指印。温热的指腹接触到冰凉的皮肤,他的睫羽轻轻颤了一下,不情不愿地抬起来。
他叹了口气, 睁开眼看她。
这个人叹气的次数实在多得过分夸张。
“夫人, ”他试探地问, “可否让我再小睡一会儿……”
“不行。”姜葵断然拒绝,“起来晨练。”
这一次谢无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在姜葵的催促下,谢无恙换了一件习武时穿的窄袖袍。白色衬布的里衣袖子在腕口收紧,上面是深绯色的外袍,一根绦带束住修窄的腰身,显出清拔修长的身形,衬得他好似一位骑马倚斜桥的少年郎。
只不过这位少年郎困得不行,被自己的夫人一路推着,走到了东宫荷花池畔的水榭。
荷花池上,秋色渐浓,菱荷凋零,几只白鹭在荷叶间小憩,池边有金鱼点水、溅起繁花似的水光。
水榭临池而建,高大的廊柱出水而起,托起琉璃瓦的亭台。晨间无风,水面如镜,倒映着错落栏杆、雕花木台、以及彼此对视的少年少女。
姜葵命令一位宫人为她取来两柄练武用的木剑,一手拿了一柄,立在早秋的晨光下,望着谢无恙。逆光里,她的身姿飒爽,漂亮的弧光勾勒出她玲珑的身段。
“日出时分,清气上升,浊气下落,正适合练剑。”她勒令谢无恙立正站好,严肃地看着他,“我看你身上寒气重,这个时辰不该睡觉,应当起来晨练,这对你的病有好处。”
他半闭着眼睛答:“好。”
“啪”的一声,姜葵扔给他一把木剑,正中他的怀里,惊醒了他。他眨了下眼睛,抱着那柄木剑,望着她。
“你会武功吗?”姜葵挑眉问他。
她故意选的剑。她记得祝子安佩剑,虽然她没见过他使剑,但他应当是会剑术的。
如果谢无恙也会剑术呢?
下意识地……她似乎在寻找谢无恙与祝子安之间的相似之处,尽管她不明白为什么。
就算他们相似,又怎么样呢?
“略会一些。”谢无恙迟疑着回答,“我的老师,是兵部尚书凌伯阳先生……他教过我不少防身之术,也带我练过内功,以作强身健体之用。”
太子太师凌聃,字伯阳,那个猎鹰般的男人。姜葵记得他,因为在秋日宴上,谢瑗曾郑重地介绍过他。那人确实有一身武功,他既是谢无恙的老师,曾教过谢无恙习武也没什么稀奇。
谢无恙的回答滴水不漏,可姜葵仍觉得他隐瞒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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