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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秦檀痛快地把手捂了一会儿,这才姗姗把手掌抽了出来。她坐回自己的位置,道:“好了,我不闹了。说说正事——择日不如撞日,就挑着今日吧,我要进宫一趟。”
谢均摸索着后领,问:“去见皇后娘娘?”
“非也。有些事儿,实在不适合殷皇后那种性格的人来做。”秦檀挑挑眉,眼底有着狡黠,“我要去见从前伺候过的旧主,丽景宫的恪妃娘娘。”
谢均笑着摇了摇头,道:“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
入了夜,秋风一起,令人遍体生寒。
朝露宫里,弥漫着一股药味。武安长公主靠在床头,勉强饮下一碗苦涩药水。一旁的松雪递上一颗糖,想叫她压压苦意。可长公主却摆摆手,拒绝了。
她拿手帕擦干药渍,淡淡道:“这苦味,又怎比得上我心中千分之一呢?算不得什么。”
松雪叹口气,不知该劝些什么。能劝的都已劝了,如今的长公主,已经是心魔缠身,执念难斩。这具病弱的躯壳里,寄存着的并非是昔日的长公主,而是满满的不甘与怨憎。
“松雪,本公主叫你给魏王送的信,你送到他手上了吗?”武安长公主问。
“送到了的。”松雪回答。一会儿,她不安道,“长公主,这样当真好吗?”
“无计可施之计罢了。”长公主咳了咳,眼底微微泛红,“天下人皆负我…啊。…本公主这前半生,蹉蹉跎跎地过去了,无人为我喊冤。那晋王不过是去了昆川,不必做牛做马、看人眼色,也不必身如奴仆,饱受凌辱,便有这么多受了本公主恩惠之人,为他辛勤叫冤。可见人心,到底如何薄凉。”
松雪闻言,亦是微微啜泣。
长公主半阖眼帘,躺回枕间,喃喃道:“魏王从来卑微,亦无野心,是个易于掌控之人。若扶持他登上皇位,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人再来阻拦我。”
“公主殿下……”松雪的叹息愈响了,“若是踏出这一步,便无后悔余地了。”
武安沉静地躺着,并没有回答。她的眼皮,慢慢地遮上黯淡的眼珠;口中的声音,很是飘忽游离:“皇兄……这都是你逼迫武安的。”
说罢,她眼角旁滚落一滴渺小眼泪。晶莹的泪珠子,像是夜里的露水一般。
朝露宫的秋风又起,满庭萧瑟。无人守着的宫廷,一片凄清,满阶落叶无人扫。
武安长公主与松雪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在太后的寝宫里,是另外一片光景。身着华服、耳坠东珠的恪妃,正花枝招展地坐在太后跟前,煞有介事地说着近来的宫中传闻。
贾太后精神不大好,因此只是病歪歪地靠着。一旁的菊姑姑蹙着眉,很不悦地盯着面前这个叽叽喳喳的女人。
贾太后和菊姑姑都不大喜欢恪妃。
这个女人,不聪明,没头脑,吵吵闹闹,空有美貌,还不懂怎么看场合。与殷流珠相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李源宏就喜欢恪妃这种单纯耿直、毫无心机的性子,在一众妃嫔里最宠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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