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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宫里是一阵酒香,粘稠香醇的味儿,如倾倒了一屋子的王母玉液似的。秦檀到的时候,李源宏恰提了一盏酒,独自站在窗前。
窗外光线微熙,已是春末了,百花凋零,满园绿色。淡淡的光线落在他白皙近乎病色的面容上,仿佛照亮了一个久不见阳光的夜行动物。纤长的睫毛,筛开了光的晕影,在眼框下投了一片痕迹。
“微臣见过皇上。”秦檀向这位喝醉了酒的天子行礼。
李源宏转身,不知是冷漠还是轻蔑的视线,从上到下将她扫了一遍。
“你来了。”他道,“你不必慌张,朕今日喊你过来,只是为了喝酒。”
“谢皇上垂蒙。”秦檀很疏离地说。
李源宏将酒展随意地放在窗棂上,缓缓开了口:“秦檀,你知道吗?均哥竟要去昆川见朕的三弟。”
秦檀听着,作出诧异模样,道:“微臣不知。”
“他去昆川,十有八、九,是为了你。”李源宏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一下,道,“朕竟不知,均哥与你竟已亲昵至这等地步了。”
秦檀低首不说话。
“可你要说,你爱的不是均哥的权势,朕却是不信的。”李源宏眯起眸子,道,“你一定是因为爱慕虚荣,这才会缠着他。”
这一回,秦檀没有保持沉默。她闻着淡淡的酒味儿,道:“是与不是,皇上其实心底清楚。若是微臣当真醉心于权势,恐怕今日微臣便不是区区一个女学士,而是您的妃嫔了。”
李源宏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满嘴胡言。”他小小地呵斥了一句,“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益往来;凡生而为人者,便是逐利而行。亲眷之间,尚且如此,更况乎你与均哥?”
秦檀问:“皇上为何有这一说?人之初,性本善,又岂是皇上说的那样,生来便是逐利而行?”
李源宏瞥她一眼,眸光有些衰颓。醉意熏熏,他有些神识不清,张口说起了从前的事。脑海里有什么,他就说什么来。
“父皇卖了武安,两次。”他很认真、很执拗地说着,“第一次是换来了与北方草原十二部的停战,第二次是换来了彭大将军平定叛乱。他还想要卖第三次,可惜,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说罢,李源宏很诡谲地笑了一声,那张阴柔的面庞也染上了几分妖异。
秦檀有些诧异于他的失言,提醒道:“皇上,您醉的厉害,喊一碗醒酒茶吧。”
李源宏却不肯,反而举起酒壶,往口中倾倒了一大口,道:“父皇待诸多嫔妃,无有一个真心。无论是三弟的生母柔妃、大哥的生母恭妃,皆是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几位皇子,也被他玩弄于鼓掌。朕乃储君,却从未被他以亲子之格相待。每每与朕待着,父皇便总是要防着朕、戒备着朕。在他心底,三弟才是最好的储君。”
他眯着眼,视线透过窗棂间的光线,望向屋外百花凋零的景象。
没错,从幼时起,父皇便对他并不信任。父皇可对三弟付予一切,却偏偏不愿信他这个嫡子。但凡宫中出事,父皇有一个怀疑的,永远是他。
最敬爱的父皇,却总是疏远防备着他。
李源宏酒醉,胡乱道出了这些大事,秦檀连连后退,道:“皇上,微臣可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怕什么?”李源宏挑眉,“朕说了,朕不动你。若你喜欢,朕还可以赐你权势珠宝。”
秦檀再退一步,道:“皇上,微臣如今并不渴求权势;微臣所求之物,不过是母亲的真相大白罢了。”
李源宏愣住了。
“这…又怎么可能呢?”他轻蔑一笑,苍白的肌肤落在光线之中,似将化开的雪一般,“怎会有人不爱权势呢?世间情有万种,可那都是敌不过权势的。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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