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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起——”

两人起身，何洵光紧张得踉跄了几步，田钰忍不住皱了眉。

傧相：“跪——”

两人转身，跪田家父母。

傧相：“二拜高堂！”

何洵光有些紧张，克制不住的浑身发抖，流了一身的汗，忍不住的呜咽了一声，然后重重的把头磕在了地上。

田钰：“……”

何洵光的举动惹得哄堂大笑，有人小声的打趣道：“这个新娘子倒是孝顺得很啊，磕得那么响亮。”

于是又有人附和：“那就应该让我们田解元三年保俩才是啊哈哈哈”

田家父母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傧相：“起！——”

田钰起了身，但是何洵光还是保持着叩首的姿势，于是忍不住抬手拉了他一下，拉着他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于是他才发现何洵光抖得厉害。

傧相：“夫妻对拜——”

何洵光不知道为何哭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在弯腰行礼的之后，就直接砸在了地砖上，留下了几朵水花。

傧相：“礼成——”

众人拍手的拍手，鼓掌的鼓掌，笑声叫好生连成一片。

傧相：“孝纪十二年，冬月初十，承命嗣田钰谨以牲酒之仪，敬告于本宗田氏历代考妣之神前曰：”

田钰上前，接过送上来的酒。

傧相：“天地交泰，保合太元，人间二美，星会桥边。”

傧相：“田钰、田何氏夫妇团圆，合卺大吉，齐拜祖先，华堂吉庆，美语喧然，天配良缘，互敬互爱，合好百年。”

浑浊沙哑的声音接下了傧相的话。

“吾祖在上，谅亦欢焉。伏希吾祖，祜启后贤，百世其昌，瓜瓞绵绵。” 田钰跪下祭酒：“敬告。”

田家又一次点上了鞭炮，和着大家的欢呼声直冲云霄，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傧相只好高声喝道：“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在回房间的路上，田钰发现何洵光已经是哭到哽咽，甚至开始打哭嗝。于是他把所有人的清出去了，不让闹洞房了。

关上了门，落了锁，屋外吵吵闹闹的埋怨声此起彼伏，还是透过门板传了进来，叫田钰开始烦躁。

田钰把人按到床边坐下，听着他哭，心里头的火一下子又冒了起来，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明明所有的礼节都快走完了，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拜了天地，已是夫妻，到底还有什么是何洵光不满意的！

田钰这一月瘦了不少，嗓子也坏了。不过是今日一身红衣才衬了他一脸好气色，实际上就是一口精神气吊着罢了——就为了跟何洵光完婚。

他抬手，很随意的就扯下了何洵光的红盖头。

屋子里的红烛摇曳着，映着何洵光一张哭红了的小脸和磕红了的额头，他的眼眶里亮晶晶的全是泪，睫毛都湿透了。他紧张无措的低着头、绞着手，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反倒像是被逼着成亲。

想发脾气的。

但是看着何洵光哭得这副模样，又叫他心软，话到嘴边就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