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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我提交了毕业意向表，我想去X大体院。”X大体院大三可以申请去意大利当交换生，到时候他可以到意大利去找漆书空。

漆书空拉住他手腕：“为什么不想跟我一起去意大利？”

白驹实话实说：“我总不能一直跟着你。”

“一直跟着又怎样？我们已经订婚了。”漆书空庆幸他们之间有婚约，否则像上一次一样，他根本没底气提出让白驹跟自己在一起。

白驹不知道漆书空到底想怎样：“你不是需要独处的空间吗，我总是跟着你，你会不自在嘛。”

漆书空一愣。

他想起来，自己的确有过一些时间，有点烦白驹。

第一次是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他们家司机白叔说妻子不在家，带着白驹在身边照顾。漆太太很喜欢小孩，漆书空回家前她带着白驹在家里玩了一圈，漆书空一进家就看到白驹在摆弄他刚拼好的乐高。

他上前告诉白驹：“这是我的玩具。”

白驹抬起头，穿一件白色印花背心和卡其色短裤，背心上印着一只黑眼睛小狗，白驹的眼睛和衣服上的小狗眼睛一样圆润黑亮，他很干脆的道歉：“对不起。”尾音拖长，先抑后扬，奶声奶气。

“我只想摸摸。”白驹解释。

漆书空最后没跟白驹计较，他不想让白驹觉得自己小气，白驹回家前他把自己还没开始拼的飞船送给白驹，白驹很高兴地收下了。

之后便开始变本加厉地粘着漆书空。只要漆书空在家，白驹总要凑在他身边问来问去。漆书空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小孩，他之前认识的朋友都很有分寸，但白驹热情得太过分了。

而且很容易满足，一件小小的东西都够他开心很久。

有天漆书空在书房补习完出来，发现白驹没在门口等他下课，他们说好等漆书空上完课一起去小区公园玩，漆书空找了一圈没找到白驹，最后在自己房间里找到了他。

白驹捧着他的书，蜷在书架旁，看得津津有味。

自己找了白驹这么久，白驹却根本没想起自己，漆书空觉得在白驹心里自己还没一本书重要，第一次对白驹生气，白驹灰溜溜走掉了，漆书空冷静下来，想到白驹那副样子，并没有好受一些。

好在白驹好哄，很快就把不愉快抛到脑后了。

还有一次是在高一升学前的暑假，白驹对他们要分到同一个班级非常在意，每天都反复看好几遍学校官网，那时候毫无缘故，漆书空就是觉得白驹很烦。

白驹对他笑很烦，和他说话很烦，肩膀跟他碰一碰都烦。因为白驹一靠近他，他就总会有一些朦胧的想法，却又难以捉住，白驹如果不在他眼前乱晃，他的心就和往常一样平静。

最后分班名单出来，他们还是在一块。白驹特别高兴，平板举过头顶，露出衣服底下的一小截腰身，他扔了平板过来和漆书空贴近，漆书空在打游戏，不耐烦地用手肘推开他，白驹也不介意，继续凑近：“书空，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漆书空那时候没忍住，浇他冷水：“总是在一起，都腻了。”

“怎么会腻啊？”白驹不解，蹲在漆书空腿边，“我就想跟你一直在一块呀。”

白驹脑海里没有自己要和漆书空分别的概念，他和漆书空从前在一起，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这多理所当然。但漆书空讨厌这样的理所当然，他不想跟白驹是这种理所当然的关系。

漆书空承认那段时间的自己很别扭，白驹越是单纯无辜，他就越烦躁。

“我们不会一辈子都在一块，你怎么这么傻。”漆书空一边打游戏一边教育白驹，“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我们以后目标不同，自然就会分开，懂不懂？”

他希望白驹能成熟些，不要总是说“永远在一起”“我想跟你在一起”这样的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