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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贴她的额心,好在触之一片温凉没有灼烫,自然流露威严的眉宇也倏尔舒展开来。
手指下移本是要予她安抚,指下温凉细软却陡然一空,深眸中那抹柔和也随此淡下,虽仍是温和,却莫名叫人屏息。
“你有病在身,不宜车马劳顿,仙阆气候温润,适宜调养,便--”
“原大人!”
安若忽然出声打断,一直半垂的眼帘抬起,杏眸乌黑明亮,润泽干净,
“我本也想要找您,本来是想厚着脸皮承您照顾去到元京与家人团聚,可事事多变,现在我的身体大有损坏,实在禁不起长途跋涉,我会托人送信元京告知家人来接,您事务繁忙我也不能为一己之私,要您一行在此等我,”
他来时安若正躺在床上假寐,他的脚步轻,而她终是身体不适昏昏沉沉,他一番自然亲昵的动作做完她才来得及起身躲开,
只他身形高大,这屋子是专为女子所用,虽不是拔步床,但也做了圆洞门栅,他坐在床边中间,挡住了大半个床门,她要下床离开这暧昧狭小空间也不得而出,便动作缓慢的移动身形坐起,腰背端挺,神色平静,仿佛置身堂中而非缠绵所在。
“这一路多谢您加多照料,但还请大人体谅我有心无力,只能与您在此话别。”
以她的身子确实不宜再舟车劳顿,即便天子车架如履平地,狭小空间也总不如宽敞平地舒适。
而她越见大而明亮的眼中,没有欲拒还迎,没有闪烁犹豫,也没有才与他亲密拥吻过的羞涩小意,只有平静,以及,虽然极力掩饰,却能叫人轻易看破的,想要离开之意。
至宗渊这般地位心性,早已历尽千帆,风平浪静,一个女子,一而再再而三避他如蛇蝎的女子,他不会狭隘到因此生怒,若是无关紧要他索性就顺了她的意放她离去,
然他对她含了一分意在,二人又已彼此亲密,她的拒绝在他看来便成了小女儿家的别扭,以及还未开窍的单纯。
不论昨日缘由为何,总归是他顺水推舟,他也做不出夺了她的清白,在她病时将她留下之举。既她身份已变,拒绝自更不会被允许。
“你叫什么名字。”
安若猝不及防,猛地抬眼看他,虽她很快收敛惊诧,但方才那般反应已将她的心思泄露,而只有一臂之遥的男子眼眸深邃,淡淡看着她,对她的惊慌掩饰没有半分意外,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即便如此,安若仍强自镇定,装作若无其事,放在膝上的右手不自觉握起,轻吸口气,眼帘微垂,平静说道:“想大人事物繁多恐才忘了我的名字,我姓右,名茁,此户籍还是有劳大人所补的。”
可她说完床榻间中一片悄静,莫名的压迫感蔓延开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起来,直至安若禁不住眼睫颤动,额间潮热,气息不稳时,低醇悦耳的嗓音才从对面淡淡响起,
“茁,平凡如草,却坚韧向上,好字。”
宗渊似是随意品鉴此字,才若有意味道:“既不愿以真名相示,那我便为你赐名,就叫,骨儿。”
骨,有火之灼,雪之冷,梅之傲,性之硬,有风骨,亦有需细心呵护的花骨朵之意,于她,再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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