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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回忆起那柄让他哭得背过气去的木尺,又是想到那“癫疾”二字。
纠结地连饼子都不吃了,习惯性地低头抠着手,慢吞吞地想事情。
“主子,到了。”拂尘扮成一普通下人,轻敲车马的窗帘,他唤下人搬了马凳,又去掀起马车的帘子,“快下来罢。”
他喊少年“主子”。
乌憬愣了一下,才用帕子擦了擦嘴,又去一旁放着的铜盆里洗了洗手,擦干净,才小心地探了个脑袋出来。
因为停的是僻静处,瞧不见什么人,只能瞧见来来往往的马车。
少年看了一眼,才踩着矮凳下来,还没反应过来,就看拂尘领着个人到他跟前,恭敬道,“这便是给主子您在学里安排的小厮,您认认脸。”
小厮抬起来,是一张清秀的脸,面无须,白净,年纪不大,有些动作一看却也是内卫府出来的,从小太监乔装打扮成这幅模样,他道,“主子,奴才在学里就唤您为小少爷。”
乌憬点点头。
小厮提着一布包,道,“那小少爷,奴领您进国子学里,见教傅与同窗的学子们。”
乌憬抿着唇,再次点点头。
绕过了马车,走到前头,乌憬才豁然瞧见一远远就能闻见书香与念读声的偌大府门,牌匾处上书“国子学”三字,不停有马车停在府前,来来往往也不少学子进出。
从外边往里一瞧,郁郁葱葱。
乌憬裹着个白狐裘,慢慢跟着这小厮进去了,他好奇地张望着,来往人行色匆匆有之,勾结搭背大侃特侃也有之。
他独自一人,又是生面孔,
没什么人同他搭话。
走了大概一刻钟,才穿过一处园林,进了个别院,瞧见通透开阔的学堂,小厮领着他从后门进去,在后头落座了下来。
将布包里的笔墨纸砚一一摆齐,又摆好了案桌上原本放着的一应书简。
小厮去解着乌憬身上的狐裘,同拂尘一样细细说道,“小少爷,您以后的位置就在这了,一人坐着,身旁无人,爷早些时候便同国子学的祭酒说妥,一应事项您无须费心,只好好听学便可。”
“学里敲钟歇息时,奴会上些茶水点心给您,若是想要出恭,奴会带您去。”
“您放心,同屋的学子不敢来招您。”
乌憬点点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那小厮笑笑,退了下去。
小厮走了,乌憬才有空闲去观察周围,同屋的学子大都是十五六的少年,坐姿都不是很规矩,在坐垫上很随意或曲腿或半躺着,大声说话的也有,吃吃喝喝的也有。
不过每一个,确实瞧起来都像有钱少爷。
有些人会睨乌憬几眼,却无人上来搭话,或者说,不屑于去攀谈。
乌憬只好自己坐着,有些无聊地翻着书简,好奇地探个脑袋看看门外,他远远就能瞧见一支着木杖的白须老人慢慢走来,穿着绿色的官袍,面容慈和。
等他进门时,敲钟声正好响起。
乌憬再一回头,屋里其余人都规规矩矩坐好了,他也忙跪坐起来。
那老头子乐呵呵地看过来,“你便是祭酒托给老夫的那位小公子?”
原来不是宁轻鸿直接去寻的吗?
而是绕了一层关系?
乌憬点头,“是的。”
他声若蚊蝇。
老教傅一时听不清,又问了一遍,学子中不知是谁大声嚷嚷了一句,“教傅,他说是。”话音刚落,众人便哄笑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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